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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吹聞聲，臉皮一僵，將身體牢牢藏在玉做的欄桿后。

    風(fēng)在吹，花在響，他蜷縮著，向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可氣洶洶的黑衣小童子，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無常大人！阿吹弄丟了寶器，還帶了奇怪的東西回來！”他朗聲稟報，一面上前去拽阿吹，“你方才不是還很得意嗎？現(xiàn)下躲起來做什么？”

    阿吹抱著頭，生根在地上，死活不肯站起來。

    兩個生得一般無二的小童又滾做一團。

    遠(yuǎn)處寬椅上的男人，已經(jīng)起身步入花海。鮮紅色的龍爪花，在他腳邊小心地散開。他穿著一身的黑，頭發(fā)、眼睛都跟衣裳一樣黑得驚人。

    那雙眼睛，幽深得仿佛沒有底。

    他穿過花海，緩步走過來：“你們兩個，成日的鬧，是想和死靈一起去歸墟過日子嗎？”

    聽見“歸墟”二字，兩個小童連忙松開對方，從地上爬起來：“不不不，無常大人，我們誰也不想去！”

    歸墟之中，只有無邊無際的混沌。時間不會流動，黑暗不會消失，沒有人可以在里頭保持清醒。即便他們生來便是器靈，也受不了歸墟那樣的地方。

    阿吹猶猶豫豫地道：“無常大人，原不是我弄丟了寶器，是被他們給搶走的。”他伸出根短短的食指，點了點迦嵐。

    “您仔細(xì)看看，他可是十方來的狐妖……”

    花海中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狐妖？十方來的狐妖？”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難道是羅浮山的狐貍？”

    迦嵐拿著碧綠的小葫蘆，站在廊下，遙遙看他：“我倒不知道羅浮山的狐貍這般有名，連渡靈司的神明大人都聽說過。”

    被黑衣小童子們喚作無常的謝玄，已不知有多少年沒有聽見過“神明”兩個字。

    像他和山鬼那樣的神，雖然還擔(dān)著個“神”字，但生來力量微薄，永世困于人界，根本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神明。

    這只狐貍，喊他神明大人，擺明了是嘲笑。

    謝玄立在花海中，盯著迦嵐，聲音冷冷地道：“十方羅浮山的狐貍，誰不知道？那位老饕，不就出自羅浮山嗎？”

    “留在十方吃妖怪，來了人界便四處吃人，就連你口中的神明大人，也不過是他嘴里的肉罷了。”

    山鬼都吃，還叫什么狐貍？

    謝玄停在原地，沒有繼續(x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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