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堪稱野蠻人迷惑行為的舉動,一下子讓保羅覺得眼前的人們只是看起來野蠻,其實他們也是主的仆人。就像是那些皮克特人,他們明明是主的仆人,多少年來也屢犯邊疆。可是,皮克特人有著紅頭發,而眼前這位白皙的少年,卻又比黃金更加亮白的秀發。 留里克器宇軒昂,他身邊的戰士也被立刻要求披上藍紋斗篷,擺出一副更莊重的氣場。 接著,留里克以極為緩慢的口語,說著諾斯語的一些關鍵詞匯:“保羅!你是……愛丁堡……仆人!你的主人,死亡。現在!我!就是你的主人!新主人!臣服!活命!背叛,死!” 還有什么可以猶豫的?在這個“糧官兒”保羅看來,眼前的男孩的確高貴,他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主的仆人。 現在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也許愛丁堡遭遇到另一個王國的攻擊也說不定呢。必經這些年來王國持續的內戰與動蕩,可是引得其他王國都在覬覦掠奪諾森布里亞的領地。那是王公貴族們的戰爭,可與草民有關系?身逢亂世,保羅做出了可以保住小命的選擇。 保羅跪得端正,接著趴下來去親留里克的染血的靴子,當他感覺到詭異之際,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留里克以他對于基督的了解,此間客串一把主的仆人,完美得到了糧官保羅的仆從。無論這仆從是否真心,都讓接下來的轉運糧食工作變得順暢。 由于只是單純地征稅,愛丁堡城寨內的糧倉,糧食并非堆積如山。 不過經歷了設得蘭人的第一波劫掠,幾個倉庫里仍有不少的糧食。 五輛馬車堆滿了糧食,真可謂金銀沒有堆成山,糧食堆成了小山。 為了避免誤會,普通的保羅換上了羅斯人的藍紋白布頭蓬,他就緊跟在一輛馬車邊,在心驚肉跳中走著血之路。 直到,他看到了破損的城門附近那滿地的王國戰士的尸骸,這下是真的不能走動。 “什么情況?為何停下?”留旋即吼到發呆站著的那個保羅,接著走過去。 須臾,留里克順著保羅手指的方向,在尸體堆中看到了一具據說是大人物的尸體。 那個死者,居然是愛丁堡伯爵本人?! 耶夫洛等精銳傭兵奉命將尸體拖出來,隨著一些死尸隨身攜帶的金銀器器具被搜出,完美應證了其身份高貴。 更關鍵的正是那支已經彎折的鐵劍,鍍銀劍柄,豈是普通人可以享有。 而另一位精銳傭兵干脆翻出來一面染血的旗幟那怕它變得殘破,它仍是一面花紋清晰的旗幟! “是諾森布里亞王旗!”保羅手指著大驚道。 “你們的!旗幟?”留里克昂首問。 “是貴族的!我只是最普通的仆人。” 留里克點點頭,示意耶夫洛采取一些措施。 緊接著,保羅就在震驚中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的判斷。這個會在胸前畫十字的美少年,他真的是主的仆人? 如果少年真是仆人,就是主的墮落的仆人。 哪怕伯爵已經死了,他畢竟是貴族,豈能受到如此的羞辱?! 原來耶夫洛等人以繩索拴住伯爵的雙上腳,系在馬車的木板上。他們摘下伯爵的的鎖甲和鐵盔,收繳其劍與匕首。 如同一坨爛肉般的伯爵,以自己的后背去洗刷染血的泥路,而周遭燃燒房屋的濃煙也愈發猛烈。 也許留里克犯不著去搞這樣的拖尸之舉。其實不然!因為那些巴爾默克人和設得蘭人,大家本質都是維京人,大家有著對強者的無限崇拜。一個統帥,除了要帶著兄弟們發財外,更要讓大家知道自己是最暴力的戰士。 能在亂軍中找到敵人的統帥的尸體,這要是公然展出,等于說留里克必會獲得人們的歡呼。因為,戰士們非常渴望看到自己的統帥親手殺死敵人的統帥,諸如用敵人酋長的頭顱去做骨杯,維京戰士們只會高興于自己正在追隨一位偉大的戰士王。 黃昏,城外。 一片靠近大海的小樹林就是留里克選中的自己的宿營地,在這個位置他能輕松看見自己的阿芙洛拉號。 麻繩掛著愛丁堡伯爵的脖子,尸體被吊起來展示,其彎曲的鐵劍插在其腳下的泥土。 終于到了這里,糧官保羅才徹底明白過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主的仆人。 但是,他們也不是單純的野蠻人。 待留里克這里安頓下來,保羅深深地爬到正烤火的留里克,卑微著身子問道:“大人。你們……究竟是什么人。” “我?”留里克瞥他一眼,又示意自己的傭兵們不必再戒備。 他看著跳動的火苗,嚴肅認真地繃著臉平靜地以諾斯語一板一眼道:“vith er norrse.vith er vikingr.” “vikingr……”保羅長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在劫難逃,被他們嚴密看管,逃跑會被立刻殺死。 自己的命運究竟會如何?保羅又壯著膽子詢問。 “做我的糧官,管理我的糧食,做得好,你會得到好處。否則!死亡。” 這番話保羅是完全聽懂了,他并非真的臣服,只是自知無法逃離這全新的命運。困境中此人已經釋然,無論跟隨哪個主人,自己終是一個奴仆。他只有緊握自己的信仰堅強地活下去,唯一慶幸的是,這些入侵者可以奪走愛丁堡的一切,卻無意奪走自己的信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