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漫無邊際的浮冰依舊包裹著整個奧蘭群島,它們多是來自北方的波的尼亞灣深處,樂觀地說被凍結的海洋依舊在快速融化,悲觀地講海洋恢復安全航行仍需一些日子。 事實上墓碑島至斯德哥爾摩的航向已經勉強恢復航行,商人們帶著他們伙計強行劃船航行,其中的風險比遭遇海洋風暴要小。 他們總體是趨利避害的,手頭越是多貨款、多物資越是謹慎行事。 他們很羨慕國王的大型船只, 也多盤算著自己也訂購一艘體型較大的貨船。 這些商人幾乎都來自梅拉倫湖,一個頗為尷尬的問題擺在大家面前——善造大船的匠人家族為了利益集體移民東方。 誰會拒絕發財呢?有能力的造船匠去東方淘金,如今停泊在墓碑島的龐大羅斯艦隊就是這些匠人所為。 羅斯王留里克正在斥巨資建造一艘全新巨艦的消息是真實的,龐大船殼根本無法為木質工棚遮掩,新艦只的建造完全公開,在其下水前任何人都能對其品頭論足。 榮耀屬于王室,代價卻是瑞典梅拉倫湖造船業的衰落。龍頭長船依舊是最主力的船舶類型, 而梅拉倫湖留守的匠人也只能去建造它了。 當然, 富商前往新羅斯堡的效忠王室的造船廠訂購一艘“標準貨船”這種王室欽定的船舶并不是問題, 問題在于要立刻拿出款項。 至少二百五十磅銀幣的現金或是等價貨物,即便是自詡富裕者也難以拿出這樣一筆現金。 除非,借助一些契機狠狠賺上一筆。 從大王手里購買取材自法蘭克戰馬的馬革,用以制作五花八門的堅硬、耐磨又御寒的革制品,針對勵志于成為戰士、傭兵、冒險者的賣家賺大錢,此事明顯很有賺頭。 他們先行大王留里克的描述,為此不惜競價購買,并堅信即便價格被炒得離譜最后大家仍有很大賺頭。 邏輯是這樣的,一位年輕的戰士會花光自己的積蓄,乃至是借貸,也要給自己置辦一身足夠用大半輩子的裝備。 曾經的波羅的海被各方勢力瓜分,海上又有盜匪橫行,商人唯有仗劍行商必須招募傭兵護衛。如今的波羅的海似乎太平, 商人們的視角也投射到更遙遠的地方。商人渴求更大的船只,得以前往更遙遠地方尋找財富。未知之地怕是羅斯王的權威無法覆蓋, 于是剛大規模的傭兵缺口缺陷, 刺激著大量嗷嗷叫的瑞典地區年輕對外探索。 訂購一把亮白色澤的羅斯鋼劍, 一把漆黑堅硬的羅斯鉻鐵手斧, 為此年輕的傭兵要支付一磅銀幣或是一千磅以上的燕麥。 瑞典的商人們注意到這些年輕人很舍得在武器上花錢,那么他們一定斥巨資再買一件好衣服、一雙好鞋、好皮帶等等。 競價成功的商人們已經忽略掉古爾德家族搞得鬧劇,人們愿意相信這個飛揚跋扈的家族終究是財富到了頭才黯然退場。 二十份馬革被十多位瑞典商人聯合競價購得,為此他們真的拿出了響應的財富,將成箱的銀幣搬運到墓碑島碼頭,等候運輸馬革的長船抵港卸貨。 今日的留里克一身盛裝,那花里胡哨的模樣活像是小丑。 碼頭處盡是五顏六色珠光寶氣的商人,與一票棕褐色著裝的圍觀圍觀者形成鮮明對比。國王本人無疑是最閃耀的明星,伴隨其身邊的那些熊首重甲狂戰士也咄咄逼人。 商人們在焦急等待,數以百計的圍觀民眾純粹樂樂呵呵要看馬革的風采。 馬革分優劣,不僅取決于它的臭味程度,更由其缺損大小決定價值。 那些所謂的優質馬革,皆來自戰場上被斬斷馬蹄或是脖頸部受了致命傷,戰后彌留之馬被處死,傷口后大面積的完好皮革被剝下。 戰馬脖頸一下的皮從馬腹開刀,一直割到末端,擴展割到四個蹄子的小腿關節。如此宰割的馬革長度達到折合三米,寬度也達到兩米。 畢竟這些盡是法蘭克的高頭大馬, 部分個體的皮革面積比預估數更大! 事實上精通于制革業的老羅斯人也在戰后第一時間對剝下的皮革贊不絕口,它被攤開展現出非常離譜的大面積,令人大開眼界。 原則上留里克可以玩弄一番文字游戲以劣等馬革招呼競價后的商人,考慮到自己的高貴身份,厚黑的手段今日罷了。 馬革早被分了三六九等,他差遣部下將最好的那一等的一千張拿出來,即便在一度引起部下的心疼。 有人痛心疾首:“大王何必把最好的貨給那些梅拉倫商人?即便真的施舍他們,給中等貨不就好了嗎?” 留里克自有解釋,卻無意對手下人解釋太多。 身為國王的自己要考慮很多,親自上陣賺錢充盈國庫是一個,將武力建立起來的王國維持平穩,現階段就只能通過商業。要讓非核心區的勢力能因同在“羅斯王國”這一大框架下賺到錢,才能令他們掂量明白唯有維護這一想想共同體才能財富永固。 因為即便是那些被封了公爵伯爵的酋長,是軍事貴族也兼任大商人。 漢薩同盟不是王國,靠著密切商貿壟斷了環波羅的海以及北薩克森的商業,成為去中心化的國家集團并維持了二百多年。他們既然可以維持這么久自然有其內生性的因素,或曰大家族裔不同對賺錢的渴望可是一模一樣,共同的利益超越了信仰、族裔和地理障礙。 國王故意讓利,至少表面上是讓利,如此拉攏梅拉倫湖區的商人,確保王國的瑞典部分的甘心臣服。 畢竟留里克的另一個頭銜是瑞典國王,他是在場商人們的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