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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哈羅德一樣的聳聳肩，答案非常反直覺：“我們?yōu)楹沃荒茏呶ｋU的海洋。年輕的菲斯克呀，你怎么確定我們是劃船從丹麥來的？我們不能走陸路嗎？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知道很多那邊的部落。”

    “居然還有陸路通道？”

    “當(dāng)然。”老哈羅德左手攥著韁繩，右手又開始比劃起來。“我們只是住在里加，不愿意與外面的人爆發(fā)沖突，不意味著一無所知。我聽說丹麥換了大首領(lǐng)，是石墻部族的人做了新首領(lǐng)。既然你說這個首領(lǐng)和你們羅斯的王做了合約，這對大家都是好事。”

    “是的。”

    “那么，我們從丹麥出發(fā)，劃船貼著波美拉尼亞人地盤的海岸線向東漂行，拐入一些河流抵達(dá)深處就可以了。我們會與當(dāng)?shù)厝讼嘤觯梢酝弦分覀兊拇焕^續(xù)向東。這種事……你最清楚。”說著，老哈羅德投來異樣的眼神。

    菲斯克再想想?yún)s確實如此，旱地行舟這種事本就不叫事，尤其是羅斯人造大船，過去的招數(shù)都是在陸地上把船造好在以眾人合力的拖曳將之硬生生拉到海里。

    他對大海南部的歐洲世界了解得非常有限，僅從留里克提供的“神圣地圖”里獲悉大概的地理構(gòu)造和海岸線走向，至于當(dāng)?shù)刈≈鯓有涡紊娜耍€需親自去看一看。

    老哈羅德的經(jīng)歷使得其人可以成為向?qū)В宦飞线@老家伙閑聊透露的新消息也很解悶。

    所謂的“一些河流”其實就指維斯瓦河和涅曼河。走維斯瓦河，就必須經(jīng)過古普魯士人的地盤。走涅曼河，又要經(jīng)過澤邁特人、奧克什泰特和尤特文（立陶宛）人的地盤。和這些人做生意沒什么問題，他們的地盤也有著注入西德維納河的支流水道。一邊這這些部族做生意，用北歐的鐵器、鹽換取當(dāng)?shù)厝说钠じ铮僮邇?nèi)陸河運抵達(dá)里加的丹麥社區(qū)，之后再逆行西德維納河抵達(dá)上游澤地，再之后便是抵達(dá)第聶伯河奔向羅馬人的赫爾松了。

    定居里加的丹麥人絕非不做生意就會死，他們的樸素訴求是過著富足生活，做生意是達(dá)成目的的手段，當(dāng)然安心種地、近海捕魚也是手段。

    老哈羅德指出了兩條由丹麥出發(fā)最終通向羅馬的貿(mào)易路線：

    第一：日德蘭半島→波美拉尼亞海岸→維斯瓦河入海口→普魯士人領(lǐng)地→波蘭部族的布格河領(lǐng)地→普里佩特河的德里戈維奇人領(lǐng)地→克里維奇基輔人領(lǐng)地和德列夫利安人領(lǐng)地→沿著第聶伯河直達(dá)克里米亞的羅馬城市赫爾松。

    第二：日德蘭半島→波美拉尼亞海岸→普魯士海岸→涅曼河入海口→奧克什泰特部族→瑟米加利亞部族→拉脫維亞部族的里加→西德維納河源頭澤地→斯摩棱斯克→沿著第聶伯河順流而下直達(dá)羅馬的赫爾松。

    老哈羅德說得名詞太多，菲斯克聽得腦袋嗡嗡。

    “你還是別說了。知道你通曉兩條新線路，這是我們羅斯人聞所未聞的。所以你非常有用，等有機會你自己向我們的大王匯報吧！也許只有大王可以輕易理解你。”

    聽得，老哈羅德也就笑而不語了。

    因為“希瓦之路”已經(jīng)存在了上千年，它不是一條內(nèi)陸交通線，古時先民已經(jīng)摸索出了線路，這便是波羅的海的琥珀可以被鑲嵌在埃及法老黃金面具上的原因。

    這是過去的時代，一件北歐的寶石是通過住在歐陸的各個血統(tǒng)不同的部族以接力貿(mào)易的方式逐漸運輸?shù)较ＥD和埃及。每一次接力都要抬升價格，但商人往往對手頭商品的來源非常陌生，只模糊地知曉它來自北方。

    “希瓦之路”因瓦良格人直接從原產(chǎn)地批發(fā)、運輸、販?zhǔn)弁瓿梢粭l龍商貿(mào)服務(wù)而得名，寶石和毛皮是拳頭商品！

    但是，現(xiàn)在是公元841年。在之前的時代，北歐人的直接運輸販?zhǔn)鄣男袆右?guī)模極小，除非有一個龐大的勢力可以控制整條貿(mào)易線并傾力發(fā)展它使之變得極為繁榮。歷史的責(zé)任落在羅斯的手里，而這就是一種歷史的必然。

    故而老哈羅德描述的是“希瓦之路”的西部兩條線路，現(xiàn)在另有羅斯人已經(jīng)開辟出的諾夫哥羅德筆直南下的中部道路。在可見的未來，一旦羅斯成功找到傳說中的伏爾加河河道以及低成本抵達(dá)它的捷徑，東部道路也會立刻開辟運行。

    至少老哈羅德描述了丹麥移民如何抵達(dá)里加，菲斯克盡量記在腦袋里。

    他又想到一件事：“我從你手里掠走很多寶石，難道里加當(dāng)?shù)厥a(chǎn)琥珀嗎？”

    提及此事無疑是老哈羅德的痛，可惜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在做一番自我安慰后，就只能當(dāng)做被掠走的寶石是一種投名狀的表現(xiàn)。

    “是的。里加的海灘多沙石，只要細(xì)心找就能找到琥珀和蜜蠟。甚至是河灘、附近林地下的土壤，都可能挖到琥珀。”

    “哦！那真是太好了！”

    一個美妙的念頭在菲斯克腦海浮現(xiàn)，他很清楚將士們的心理感受，本來從諾夫哥羅德南下去盧基霍爾姆就算是遠(yuǎn)征，再興建維捷布斯克堡壘純屬新添的計劃，如此本次秋季前往里加就屬于為了得到榮譽的一己之私了。

    如果縱兵搶劫里加勢必造成當(dāng)?shù)厝舜笠?guī)模反抗。不！只是這支騎兵抵達(dá)足夠引得當(dāng)?shù)厝烁叨冉鋫洹?

    兄弟們想要發(fā)財，向當(dāng)?shù)厝怂饕暺分慌滤麄円膊粫怨越o。那么發(fā)動大伙兒去海邊找湖泊，憑本事收集寶石帶到新羅斯堡賣掉，每個人都能賺上一筆。

    菲斯克和老哈羅德很聊得來，遂在其他人看到老大和那個帶路者居然一路說笑，天知道有什么高興事。

    廣大戰(zhàn)士一直在行軍，看起來一路上不可能有什么收獲，甚至連打獵的機會都沒有，無聊催生抱怨情緒。

    就在一個全新的百無聊賴的普通夜晚，菲斯克特意將軍中的各小隊長，再將斯瓦爾加德和佩切涅格人格查爾交到身邊。

    這兩位自然有著一番抱怨話語，菲斯克看得出他們想說，便先行一步：“都聽我說。我獲悉里加的海灘有大量沙石，里面蘊藏著很多琥珀和蜜蠟。我們到了里加自由翻找，兄弟們憑本事找寶石，最后賣的什么價錢也憑你們本事。這樣咱們發(fā)了財，里加的拿下家伙應(yīng)該也不會為難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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