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就像當年老古爾德做的那樣,就算販運低附加值的物資,本著薄利多銷的方桉也要攙和進來。古爾德家的傳統是不要嫌棄商品價值太低。若非羅斯王的命令,即古爾家族無權滲透入王國東部市場,所謂避免壟斷,其實古爾德家幾個兄弟都認為此乃國王的私心,現實情況是國王留里克表嫂的那一支忙著發展東方地區的貿易。 如果滲透進法蘭克人的世界,羅斯王當然無話可說。 而且相比于北方世界,僅從烏得勒支即可窺探溫暖南方世界有著更多的物產,就算做農產品貿易就很有賺頭。 “這里當然不只是豌豆的生產地!” 紅狐手握一筆錢財,他要在烏得勒支南部很近的鹿特斯塔德興建羅斯商鋪,此事順理成章得到亨利拿騷和本地教會的支持。他們依舊不太相信丹麥移民,畢竟過去的杜里斯特是個丹麥人的海盜窩點,取而代之的鹿特斯塔德只怕也是一樣的臟。或許羅斯貴族入住其中,可以靠著北方霸主的威名壓制住那些丹麥海盜。 來茵河入海口的羅斯商鋪必須建造,為了能快速成事,紅狐就地雇傭一批閑散勞動力。 至少今年以來羅斯人一直表現得很和善,但雇傭建筑工人并支付報酬,這種好事真的是好事?萬一其實是陰謀呢?村民去個他們干活兒,結果被當做奴隸轉賣可如何是好。 不過有些人就是面對著巨額的欠債壓力,若不能按時還錢就只能做騎士老爺的債務奴隸(農奴),情況并不比做諾曼人的奴隸強多少。 紅狐遂在當地招募了五十余人,許諾管食宿、不抽鞭子、每個月給五個銀幣。他畢竟完成皈依,便故意找到本地主教阿爾貝里做證明人,并發誓自己會履行諾言。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本來這些欠了債的農民說破大天債務總價還不足十個銀幣。問題的根源在于本地的物價很低,而修道院、貴族宅邸又是貯藏銀幣的窩點,此乃人為去制造通貨緊縮。所以當北方的雇傭壯勞力的月均價格都因大量銀幣涌入而暴漲到十個銀幣之際,紅狐對烏得勒支物價考察的不夠周全,干活一個月給五個銀幣,這種好事令人羨慕又懷疑。 契約以成,那五十余人希望羅斯人可以信守諾言,他期待著做完了工就順利償還債務,甚至幻想著還能趁機賺一筆。其他人被迫觀望者,不少人甚至暗暗說著風涼話:“一群笨蛋,你們會被抓走做奴隸。” 紅狐和黑狐才沒心思和一群農夫爭辯,他們自出生開始命中注定做商人,生活到現在滿腦子的都是商人思維,且在他們最關鍵的成長期,見到的是羅斯各方面的擴張,尤其是商業擴張上,是羅斯王留里克一再強調契約的重要性,甚至公開簽訂書面契約。耳聽目染多了,兩兄弟覺得此乃真理,是需要遵守的。 他們狡黠歸狡黠,自己定下的條款不會反悔,除非對方首先反悔,那就有了報復的理由。 現在紅狐明顯是強者,主觀上他會支付這些勞動力食宿和報酬,前提是他們不會消極怠工。 遂在他初步擬定的計劃里,在鹿特斯塔德的羅斯商鋪本質上就是一個綜合了商業和軍事的小型城堡,最關鍵的事務就是大興土木。所以他帶來的人都是強悍之輩,可以上陣殺敵也可短時間內砍倒一棵大樹,只是對于這些狠人的報酬就太高了。 紅狐和黑狐都拿著羅斯王給的發展經費,他們自己也頗為富裕,遂在花錢方面紅狐非常舍得。當然,這小子過于年輕,小小年紀掌握一大筆錢便容易支出過度,至少現在還能出現預算到底的窘境。 于是,兩只狐貍抵達了正在被丹麥人大興土木中的整個鹿特河流域。 小小的鹿特河,兩岸被來自丹麥西蘭島的領主們劃完了地盤,如此想讓他們讓出一大塊地給羅斯的確是強人所難。 “好地方都被這些先來的家伙占了!早知如此我們不如玩些日子再去烏得勒支。”紅狐不禁抱怨。 黑狐懶得抱怨:“那就再在附近選一塊地。” “我們當如何?” “就在丹麥人把持的地盤之西!我們開辟荒地建設港口,這樣便于我們出海。” 羅斯商鋪就在來茵河入海口處分裂出的支流之來克河的北岸打下地基,針對這里土質松軟的特點,他們開始大肆伐木,再把松木深深砸入土壤。所謂濕千年干萬年,紅狐就是要在這片澤地打下密密麻麻的松木樁基,再在其上建設一個小型堡壘。這并不能體現紅狐小小年紀就非常聰明,因為兩兄弟意識到這里的地理狀況與祖先之地的梅拉倫湖地區極為相似,同樣是多島嶼、大地被湖澤撕裂,針對松軟澤地修筑房屋的招式,梅拉倫湖湖畔的幾個部族已經摸索出了招數。 出于兄弟情義,黑狐要在弟弟稍稍穩定后再離開,他監督建設羅斯商鋪,也監督采購的伙食可以順利進入勞工肚子里。 那些雇傭的農夫的確很賣力, 他們就有權吃到足量的食物。魚和煮豌豆是目前易得的食物,得益于羅斯人的拖網捕撈技術,近海的鯡魚收獲很好改善了工地的伙食狀況,而食鹽的大量使用令重體力勞動的他們很欣慰。 目前有近二百人參與建設,紅狐覺得就是現在的進度,要建設出一個可以過冬的木質堡壘有些牽強,除非再去招募勞動力。他已經盤算著全新的招募計劃,也有意故意降低新晉勞動力的薪水,目的地就在烏得勒支,他確信當地農民看到了有利可圖一定會踴躍報名,而不會抱怨薪酬降了。 恰是在這種狀況下,拉格納劫掠不列顛的分贓船隊漂入來茵河。 另一位來自弗蘭德斯伯國的大管家丕平三世,也帶著隨從乘坐小船,以伯爵博杜安特別使者的身份,意欲與羅斯大商人直接洽談商業可能,為此他拿出了確信對方絕對不會視而不見的籌碼——現成的大量羊毛。 各路勢力齊聚鹿特斯塔德,一瞬間,這片來茵河入海口的容易被海潮侵蝕的鹽澤荒地,商業氛圍熱鬧起來。 它終于開始有了鹿特丹的樣子。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