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船在,寬闊的來茵河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每一艘長船一次可以運走五十名平民至對岸,十條船便是五百,若在加上小型漁船,若是集體行動一次運過七百人不成問題。 理論上如此,實際操作全然是兩回事。 起初,那些急于逃命的民眾慌不擇路,他們不會攜帶很多生活品,總是帶上幾日的口糧和少量陶制炊具,扛著鋪蓋用的毯子舉家撤離。 有限的行李不會引起很大混亂,當前則完全不同。 慌亂的人群開始安心,他們之前不想,現在不少人干脆返回自己家里,扛著裝滿麥子的麻袋返回河畔碼頭。 碼頭處人聲鼎沸,雖沒有慌張,混亂是顯而易見的。 諾曼征服者成為秩序的維系著,一些木桿樹立起來,十字旗與羅斯旗隨風搖曳。 所有的教士被請來維持秩序,苦口婆心呼吁大家保持鎮定。 羅斯戰士手段簡單粗暴,那些因慌忙而引起混亂的人,打上幾棍子便老實了。 老戰士埃里克作為藍狐留給老弟的親信頭目,他帶著一眾兄弟負責維持治安、管理船只橫渡。 扛著麻袋的村民急吼吼跳上長船,老婆孩子意味著他,一家人的臉上滿是欣喜。 “走咯!送來繩子!” 為首的劃槳手一聲吼,船只順勢向河道中心漂行。 按理說凡是有體能的村民這一刻也該操持著大槳加入劃船,奈何他們不是羅斯人,讓他們劃槳全然能破壞掉節奏。 對于這些羅斯人戰士,即便一開始有些抵觸,再見到自己留在對岸的老丈人一家在逃命,出于樸素的感情這番也要拼命。 將女兒嫁給那些千里迢迢而來的諾曼人,恰是他們,在危急時刻劃著大船前來拯救。 科布倫茨的民眾并無家國大義,他們只是普通的農民,本能地躲避戰爭。 難民扛著自家財物至對岸,紛紛跪在岸邊大呼安全。夕陽照在他們的背影,人們臉上洋溢著喜悅。 接下來仍不安生,他們仍要繼續徒步走至上游的蘭斯塔德漁村,并在蘭河的河口處扎營。 難民被禁止進入蘭河深處的拿騷村,此并非無情,而是他們人數實在太多,小小的山間河谷如何再塞得這數千人? 渡至對岸的人們甚至開始就地生火,他們點燃大量的火堆,隨著夜幕漸漸降臨,這些如星鏈的閃亮光點,給予強行夜渡的船只指引明確方向。 對岸有火光,河道上游的蘭斯泰因更是篝火成片。 夜幕降臨對于進軍的中王國的昆汀旗隊的討伐大軍意味著休息誰打架,對于逃亡的科布倫茨民眾,那些試圖睡覺的人全部趕起來。 因為黑狐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就算再疲倦,那些倒頭就睡的家伙全部打醒!讓他們繼續坐船渡河。” 至于劃槳的兄弟們忙了一下午可如何是好?羅斯軍隊若是大規模疲敝,一旦打起來豈不是劣勢中的劣勢? 如此質問還是出自等船離開的羅貝爾。 “你的人比教士更加虔誠!幫助他們是偉大的品德,但你的人疲憊不堪,縱使你們的戰士實力強筋,如此折騰也變得毫無斗志。也許,你該讓他們休息。” 黑狐與瓦迪已經商量好,黑狐定戰略,瓦迪去落實戰術。 深思熟慮的黑狐究竟是何等戰略? “我何時說過要和他們拼命?就算是戰斗也不是現在。我會讓劃船的戰士換人,最后大家都會疲憊,但敵人得到的也是一片空城。” 就算有人斥責黑狐是懦夫毫無廉恥,他也只當做笑話。這個年輕的胖子從沒信仰過奧丁,也從不覺得血祭奧丁是偉大的。 恰是現在法蘭克實實在在的大貴族以他們的信仰稱贊自己是“道德楷模”,聽得藍狐心里極為舒坦。 無論是出于道德還是理智,黑狐迫于現實調整戰術。 疲憊的埃里克被換下,瓦迪帶著另一伙兒人跳上船參與劃槳。 被撤換的戰士就躺在科布倫茨的碼頭,縱使耳邊聲音嘈雜,他們依偎在篝火邊呼呼大睡。 夜間的運輸速度礙于很多因素降得厲害,終究他們搶到了足夠時間。 一夜運輸對所有人都是痛苦煎熬,唯有到了河對岸難民才如釋重負。 清晨,當太陽即將升起,初夏厚重的霧氣開始彌漫整個世界。此刻河對岸坐滿了人,他們下了船倒頭就睡,現在再給即將熄滅的篝火添把柴,以陶甕煮點河水,將干硬的黑面包扔進去,泡軟了大口啃食,罷了全家繼續趕路。 科布倫茨一側,休息一夜的埃里克所部爬起來,他們再接替,忙了一宿的瓦迪所部,繼續將剩下的難民運走。 令人欣慰的是,當河霧散去,科布倫茨一側的人盡可看到對岸河畔出現了難民隊伍。他們推著小手推車,其上裝著糧食、農具、炊具。 他們有著基本的自救能力,現有余糧能支撐一段時間。 當然,因為科布倫茨的教堂對于河畔平原區有著治理權,教堂的糧倉儲備著最多糧食,那些糧食是教士們的口糧,也是他們收取的十一稅。余糧還有很多,這些糧食是神父巴赫伯特最重要的財產,僅憑教士之力無法將他們運走,當他請求黑狐全面運糧時,黑狐表面上爽快的答應。 “當然要幫你運糧。走!我們先去教堂看看,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 雖說這些諾曼人解救民眾是大善之舉,雙手真的觸及到修道院的財物,神父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這群諾曼人會趁機劫掠一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