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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狐故作猶豫，慢慢詢問：「查理曼是偉大的英雄，我不希望這種事發(fā)生?？墒?，如果這種災(zāi)禍真的發(fā)生了？」

    「那么。我會將所有丹麥人視作必殺之人?！?

    看得路德維希殺人的眼睛，藍狐趕緊樂呵呵解釋：「此事大王不必擔心。雖然是攻擊亞琛，羅斯王發(fā)誓絕不破壞查理曼的墳?zāi)梗矣衅茐恼?，高至貴族下至士兵，都將被斬首，懲罰甚至?xí)昙八麄兊募覍?，都將被殺死。因為羅斯王知道查理曼的偉大，他可不想和所有的法蘭克貴族開戰(zhàn)。」

    「留里克真是這個意思？」

    「是的。您見過留里克，他做事有分寸。他不會把事情做絕，除非逼不得已?！?

    路德維希的心情終于有所平復(fù)：「既然如此，何必攻擊亞琛？僅僅是為了幫我打仗？難道他攻擊亞琛我還要感謝他？他明明可以選擇別的目標。又比如派兵到美因茨來解決我的燃眉之急，他若能突襲斯特拉斯堡可就幫了我的大忙?！?

    最后一語提到的地名斯特拉斯堡黑狐實在有必要警惕：「我看到來茵河兩岸都是大王的軍隊。莫非您在籌劃一場大戰(zhàn)。」

    「愚蠢的疑問。你是個聰明人，還看不明白？」

    「我不懂?！?

    「不要裝傻了。哼！」路德維希白了黑狐一眼，「你們這伙兒人來的很及時，一會兒我們再詳談。繼續(xù)說亞琛的事情。告訴我，留里克怎么覺得劫掠亞琛就是幫助我？我大哥在那里布置重兵，效忠他的帝國派貴族也在那里。你們真有四千人嗎？你們依舊是在以卵擊石，當心全軍覆沒。」

    「不一定。依我看洛泰爾的軍隊也不過如此。我們在科布倫茨剛斬首八百，大王自可清點那些頭顱?！?

    「不用你教我，也不要再以這個邀功，本王的人已經(jīng)在清點了，也會調(diào)查清楚你們是否殺良。你繼續(xù)說?！?

    「是?！购诤缓美^續(xù)。

    即便告訴他自己獲悉的秘密也無妨，路德維希沒有能力干涉遠方的亞琛，甚至大軍盤踞在美因茨，已經(jīng)快到他的能力極限。

    黑狐說了很多，所謂根據(jù)羅斯王國多方獲悉的消息，洛泰爾在西部的駐軍主要并非守備亞琛，而是陳兵馬斯河以西，兵鋒直指反叛的弗蘭德斯伯爵。

    這個弗蘭德斯伯爵，路德維希很清楚此人，博杜安二世與其父親一樣是左右逢源的人物，其家族的本質(zhì)是得到利益，關(guān)于效忠誰態(tài)度就很靈活。不過經(jīng)歷兩年前的戰(zhàn)爭，完全是出于利益考量的伯爵第一次選邊站隊，法理上那個家伙是東王國的封臣，也就是路德維希的封臣。

    所謂根據(jù)弗蘭德斯伯爵拿出的情報，可以獲悉洛泰爾的西方駐軍的主要位置，乃至所謂帝國派貴族的整體布防位置。

    不止是此貴族的情報，尼德蘭伯爵亨利拿騷、科隆大主教或多或少都拿出一些情報。

    尤其是薩克森公爵柳多夫，他其并沒有派兵參與，倒是按照條約給諾曼軍隊提供了戰(zhàn)略情報。不派兵參戰(zhàn)就不能說薩克森公國參與到對亞琛的攻擊乃至可能的洗劫，事后各個貴族也不能譴責(zé)他。

    這一刻黑狐給這些貴族打圓場：「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王。想想看，一支四千人規(guī)模的軍隊劃著船突然出現(xiàn)，他們與你大哥的軍隊死戰(zhàn)，即便沒有真的攻入亞琛，他們定然會劫掠村莊。這些都是羅斯王的計謀。難道洛泰爾會坐看自己的都城和附近地區(qū)生靈涂炭？他會腹背受敵，而這就給大王的突進創(chuàng)造條件。您去年在凱澤斯勞滕吃了虧，這一次，不得抓住機會把它拿回？」

    開辟第二戰(zhàn)場的招數(shù)對路德維希來說確實有些太高級。

    法蘭克軍隊并非豬突勐進一招鮮吃遍天，一片戰(zhàn)場進行迂回包抄打殲滅戰(zhàn)，這種戰(zhàn)術(shù)不新鮮。然而在極為龐大的戰(zhàn)場發(fā)動協(xié)同攻勢，這是路德維希不敢想的，至少他自己從沒這么干過，且手頭也缺乏精銳軍隊，根本沒能力分兵進行戰(zhàn)略迂回攻勢。

    本質(zhì)上他缺乏這么干的可觀條件，主觀上他也不曾這么想。

    或者說路德維希要的不打算想辦法反殺自己的大哥，只是希望大哥放棄削藩奪權(quán)的想法，完全落實父王生前的決意。

    可亞琛是新羅馬，此城象征著法蘭克的榮耀。而且，自己的爺爺、父親都葬在那里。

    諾曼軍隊發(fā)動渡海襲擊，似乎拿出四千人的軍隊很輕松，不難想象有更大規(guī)模戰(zhàn)爭，留里克那個家伙能拿出多少人參戰(zhàn)。

    他們開辟第二戰(zhàn)場的確能幫助美因茨這邊緩解壓力，可是，那是亞琛。

    他心里難受，可惜站在美因茨除了對心狠手辣的留里克罵罵咧咧又能如何？無能狂怒跺腳謾罵顯得自己像是傻瓜。

    路德維希不罵，對諾曼人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

    他繼續(xù)看著黑狐的眼睛：「保羅，你現(xiàn)在告訴我，你到底是諾曼人！還是法蘭克人?！?

    「這就要看大王你的態(tài)度。」

    「我是問你，我要聽你的想法。」

    「即是諾曼人，也是法蘭克人，更是拿騷人。但是，我的孩子必是大王的封臣，我的軍隊，也愿意為大王效力。只要不是對諾曼盟友開戰(zhàn)，我們的軍隊可以去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臟事。」

    「任何的臟事？保羅，你話里有話?！孤返戮S希瞇起眼。同樣，黑狐也瞇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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