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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宿，蘭斯泰因的羅斯營地終于陷入鼾聲陣陣中的平靜。

    行軍至此終至終點，再也不需要殫精竭慮于敵人偷襲，再也不必擔心野獸襲擊。

    留里克在村子里找到一間心怡房舍，高高興興的領著貝雅希爾鉆入其中，再對值崗的部下宣布「任何事情，等太陽升起后再說。」

    相當部分的戰(zhàn)士得以享用村民現(xiàn)有的房舍，戰(zhàn)士們多以小隊的編制共擠一間房。雖然仿佛遠隔萬里之外，他們在蘭斯泰因村還是找到了回家的感覺。太像了！因為這里房屋的建筑方式，不就是羅斯慣常的木刻楞？

    就算外表看起來有些寒酸乃至其貌不揚，房子內(nèi)部都鋪設了木地板。戰(zhàn)士只要從馬鞍上和馴鹿上卸下卷起來的毯子，即可在現(xiàn)成房舍內(nèi)做好床鋪。

    他們都飽餐一頓，凡是鋪床完畢的戰(zhàn)士們算是三個月一來第一次睡上踏實覺了。

    不過蘭斯泰因就是個小定居點，大軍入住后迫使本地村民只要在別的房子里互相擠一擠。

    另有一批羅斯戰(zhàn)士依舊秉承著圍篝火打地鋪睡覺的傳統(tǒng)，至多將帳篷支起來，一切與過去三個月的露宿經(jīng)歷并無不妥。睡在有堅實地板的房屋固然是好事，他們沒搶到位置也就自我安慰一個「睡在篝火邊至少不必忍受擁擠，聽著河水的水花聲也比聽你們打呼嚕舒服。」

    一攤篝火邊，一位肥仔接受著未婚妻的依偎。

    索菲婭已經(jīng)昏昏欲睡，她從沒想過自己必須在河對岸的蘭斯泰因村搭帳篷露宿。

    露宿也并非不可，自己的未婚夫、小胖子黑狐他正忙著與遠道而來的「光頭大將軍」談笑，自己身為女伯爵是沒法脫身了。

    遙遠羅斯發(fā)生了哪些新鮮事，黑狐很想知道。于是，小胖子終于知曉了從去年秋季開始的羅斯史詩級東征。

    傳說中逃亡的叛逆瓦季姆，其在斯摩棱斯克拉起一支龐大軍隊意欲恢復其家族在整個伊爾門湖的霸權？這不是腦袋撞石頭去自尋死路么！結果如何黑狐可以想象，關鍵在于戰(zhàn)爭行動的全過程過于勁爆了。

    黑狐至多有且去過一次諾夫哥羅德，見過伊爾門湖一眼，對于東歐世界何其廣大的認知都來自他人的描述，想不到東方世界真的無邊無際，從菲斯克嘴里說得盡是些離奇的名詞。

    討伐東方叛逆的戰(zhàn)爭剛剛結束，遠征軍沒有休整多久就開始了新的史詩級遠征。西方遠征一路上由于遇到無數(shù)新奇的事物，對古爾德家族而言，波羅的海南部始終趨于未知，時至今日它竟完全納入了羅斯版圖，那些遇到的形形***勢力紛紛歸附。

    「太快了！你們太快了。難道你們真的感覺不到疲憊？一年多一來，你們不是在打仗，就是走在前往戰(zhàn)場的路上。即便到了現(xiàn)在你們還是要打仗。」黑狐深深為友軍的瘋狂與堅韌不拔慨嘆不已。

    菲斯克聳聳肩，眼神瞥一眼羅斯王睡覺的房屋「大王如何你小子也是知曉的。再看看龐大的騎兵隊，一年多以前他們都是些會騎馬的男孩，現(xiàn)在全都是領略過鮮血的老兵了。弱者和技藝不精者要么已經(jīng)戰(zhàn)死，要么留在了老家，能順利走到你地盤的人都是精銳士兵。」

    「我相信他們。只要注意他們的眼神，我就知道每名騎兵至少殺死了一名敵人。」黑狐繼續(xù)慨嘆。

    「那么你們呢？現(xiàn)在，也告訴我你的故事吧。我想知道一些細節(jié)……」

    「也好。遠征的細節(jié)我可以告訴你，未來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匯報給大王……」黑狐也在滔滔不絕中開啟他的幸福回憶。

    在黑狐嘴里，一條沿著水路深入法蘭克南方腹地的軍事路線圖已經(jīng)非常清晰了。

    但在菲斯克聽來，特里爾、盧森堡、梅茨、薩拉布呂肯都是毫無概念的定居點，唯一令他感興趣的

    正是黑狐對這些地域物產(chǎn)財富天花亂墜的描述。

    菲斯克的掠奪欲被勾起來「哈哈，那么騎兵隊到了河對岸，再去劫掠那些地方豈不是變得易如反掌？」

    「到時候我走水路，大王與你騎馬行動，我們聯(lián)合起來還能再去南方干幾票大的。我看出來了，所謂幫助路德維希打仗都是幌子，大王來搶掠財富才是真。」

    「不。羅斯軍宣稱的就是幫助路德維希打仗。」菲斯克笑著解釋，只是他的笑容更多的是掩藏不住的戲謔。

    「幫助他？那個愚蠢的手下敗將？大王真的如此好心？我知道布羅迪兄弟也來了，他若是和那個路德維希再相見，路德維希豈不是非常尷尬。」黑狐搖搖頭，「我也是那個蠢貨的封臣，我所有的行動名義上都是為他打仗，不過我掠奪的財富可就盡入自己的口袋咯。我還知曉薩克森公爵，那個我們都知道的柳多夫，這家伙帶著至少五千名戰(zhàn)士幫助路德維希打仗。他們殺了梅茨伯爵，還殲滅了梅茨的軍隊，我獲悉這一好事后趕緊糾集軍隊偷襲梅茨。」

    「你？」菲斯克恍然大悟「你小子還挺能乘人之危呢。兄弟們在你這里吃了一頓美餐，你的確搶掠頗豐。你……不會把那個梅茨搶干凈了吧？你兵力有限，怕是很多財富沒時間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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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黑狐眼睛瞇成兩條縫，狡黠得像是小狐貍「你現(xiàn)在就按捺不住了，想再去梅茨劫掠一趟？」

    「也未嘗不可。如果那個定居點不是很遠……聽著，我們的騎兵速度可能比長船還要快，騎兵也能克服各種崎嶇地形，給我一個路徑，我?guī)е值軅儙еS厚戰(zhàn)利品凱旋。」

    菲斯克的暗示已經(jīng)很清楚，黑狐搖搖頭「可是大王明明宣稱軍隊進入休息，不打仗了！」

    「只是暫時休整罷了。再說，你所見的騎兵是羅斯最精銳的戰(zhàn)士，存在的意義就是任何時候可以投入征戰(zhàn)。至于休息……現(xiàn)在大家不是正在休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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