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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呢？卡爾言之鑿鑿，他們連續(xù)兩天遭遇敵人龐大騎兵集團的狂沖，以羅斯軍國王的經(jīng)驗，法蘭克人只有在打決戰(zhàn)時會發(fā)動騎兵決死沖鋒，勃艮第人師從法蘭克，他們這么干了豈不是就是賭上一切來決戰(zhàn)。

    基于這樣的認知，指揮所里的眾人開始樂觀估計勃艮第人距離宣布戰(zhàn)敗就剩一步之遙了

    。

    羅斯軍在確定今年的戰(zhàn)爭計劃時，并沒有將殺盡勃艮第人當做戰(zhàn)略目標。一來羅斯遠征軍不可能有能力在物理上滅亡勃艮第勢力，二來羅斯本來就不能將事情做得太絕，到了可以收手的時候可以放敵人一馬，三來羅斯軍的出戰(zhàn)理由始終是「幫助路德維希打贏內(nèi)戰(zhàn)」，不管這理由何等的牽強與虛偽，從來不意味著羅斯軍要與勃艮第人死斗到底。

    殺盡了勃艮第人主力軍，留里克不禁思考，等自己帶著大軍抵達凡爾登后怕是不會再與勃艮第軍發(fā)生大規(guī)模戰(zhàn)爭。

    勃艮第人肯定仍有一戰(zhàn)之力，只是他們損失數(shù)千人，理性而言是要掂量一下繼續(xù)戰(zhàn)斗的危害。屆時，留里克愿意做出一些讓步，若是雙方統(tǒng)帥可以在凡爾登簽署一個條約，令勃艮第人宣布對皇帝洛泰爾宣戰(zhàn)，羅斯也可以與勃艮第結(jié)盟，繼而再轉(zhuǎn)道進軍巴黎滅掉最后的「帝國派」貴族。

    實際情況呢？

    并非留里克與眾旗隊長嚼舌頭談笑所探討的情況。

    留里克只約束自己的直屬軍隊，藍狐的哥德堡軍，以及波美拉尼亞盟友、庫爾蘭盟友，以及德米揚斯克騎兵，他們愿意在戰(zhàn)場上隨便搜刮由他們?nèi)ズ昧恕?

    自己的承諾是針對所有人的，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大家憑本事搜刮戰(zhàn)利品，除了戰(zhàn)友之間禁止因為搶掠戰(zhàn)利品自相殘殺（發(fā)生情況被舉報屬實就剝奪劫掠權(quán)），他們搶到什么都可以踹進腰

    包。

    除非留里克本人額外做出批示，既然現(xiàn)在沒有新的指示，數(shù)千人就在戰(zhàn)場上踢踏每一具尸體，給彌留者補刀，再把死尸上所有值錢東西扒掉。

    于是，所有尸體短時間內(nèi)都成了赤足，羅斯聯(lián)軍可不會放過任何能穿的鞋子。

    終于，走丟的斯溫高高興興回到堡壘。

    他親自攥著繩索，牽著一名高貴且年輕的俘虜走進指揮所。與此同時，看清楚堡壘內(nèi)部一片慘狀的威爾芬，這位年輕人幾乎要瘋了。

    威爾芬本就抵觸騎兵軍團決死沖鋒，偏偏就是波圖瓦伯爵執(zhí)意豁出性命去沖，現(xiàn)在那老家伙求錘得錘估計已經(jīng)死在亂軍中。

    威爾芬現(xiàn)在還是渴求一個配得上自己身份地位的體面死亡，目睹太多死尸，完全沒有顏面想著逃亡。

    未來如何都變得沒了意義，現(xiàn)在的他只想見到羅斯王本人，哪怕最終被砍了腦袋，也要看清楚敵人大王的臉，也好讓自己死個明白。

    「我回來了。」斯溫高高興興地走進們，他一眼就看到被眾人簇擁的羅斯王留里克。「大王！」他繼續(xù)興高采烈嚷嚷道。

    「你！斯溫，我還以為你戰(zhàn)死了。」留里克的不悅迅速被快樂取代，再走上前意欲拍拍這翻鼻孔兄弟的肩膀，罷了再與之好好聊聊。

    怎料斯溫還獻上一份禮物。

    只見斯溫猛一拉繩子，一個年輕人如被牽著的山羊般拉進大門。斯溫再猛地一踢腿

    ，年輕人整個人普通跪地。

    「這是怎么回事？此人是誰？」留里克吃驚疑問的同時，隱隱猜到此人是個貴族。

    「他自稱是勃艮第人的國王。嗬，一個年輕的王。大王，世間只有您是年輕又偉大的王。跪著的戰(zhàn)敗者自稱勃艮第王，我覺得不可信。」

    「勃艮第王？誰知道呢？也許這小子沒說錯。」留里克吃了一驚，又想想看也的確覺得不可能。他聳聳肩，繼而就伸出靴子，以靴背抵住戰(zhàn)俘的下巴令其抬頭。

    終于，兩個年紀相仿的王者，進行了一番完全不對等的對視。

    「怎么回事？此人嘴巴里塞了一團布？」留里克問。

    「是臭烘烘的裹腳布，哈哈。」笑罷，斯溫親自彎下腰，費了些勁把威爾芬嘴里的破布拔出來。

    罷了，只見威爾芬撅著嘴呲著牙，眼神顫抖地低吼：「殺了我。快殺了我。」

    「殺了你？我聽得懂你的法蘭克語。你居然命令本王殺了你，你一個俘虜豈敢命令我？」留里克鄙夷地勾頭笑了笑：「聽說你自稱勃艮第的王？奇怪，勃艮第何時有王了？你該不會是愚蠢的僭越者吧。」

    「羅斯人，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就是勃艮第的王。你殺了我，羅斯人的……酋長。」

    威爾芬用了一個粗鄙之詞，該詞匯本來是用于描述布列塔尼半島上的那些統(tǒng)治者。

    留里克不太清楚該詞的貶義，從對方齜牙咧嘴的面部來看，他覺得此人還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你想死啊

    ？我偏不殺你。在弄清楚你之前，朕不殺你。不過……你的自稱若是僭越王爵，我會差人閹了你，再拔光你的頭發(fā)，放進木籠里示眾，最后餓死。」

    「你！你可恥！」

    留里克盡顯侮辱詞匯，這下嘴硬的威爾芬氣得想要站起來，哪怕用腦門撞擊也算是反擊了。

    可是，威爾芬就是被死死按住，腦袋繼續(xù)貼到了地板。

    突然間，留里克又把靴子伸過來，逼著俘虜親吻自己的右腳。哪怕俘虜不愿意，事實已經(jīng)發(fā)生。

    當前的情況，不管這俘虜是否真的高貴，也許此子真是所謂的「勃艮第王」，那樣的話讓羅斯的勛貴們看到勃艮第王親吻羅斯王的靴子，何其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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