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蕩陰城內,廳堂廊下,陳暮盤腿坐在席上,身前是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冷風漫過竹簾,嗖嗖地吹進屋內,屋子里比外面還冷。 此時在千里之外,青州軍與冀州軍的戰斗正接近白熱化,雙方死戰不休,傷亡規模已經達到了萬人級別。 只是信息無法迅速傳遞,陳暮當然不知道,劉備和袁紹之間,已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 但他倒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半個月以前,袁軍就占據了鄃縣,在鄃縣重新修建了營寨和據點,被張遼突襲之后,由于大雨封路,導致攻勢暫緩。 根據這個信息他推演出來,袁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短時間內,必然會對青州動手,而且時間必然是在最近這幾日。 之所以他能夠推算得出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如今漢代的十一月,也就是后世的陽歷十二月。 這個時候是天氣最苦寒的時候,隆冬臘月,大雪紛飛,九河湖泊都沒有化開。 等到十二月,也就是后世陽歷一月份,臨近開春的時候,氣溫反而會有所回暖,那時九河冰雪融化,就不一定有這么好的機會。 所以如果他推測的沒錯的話,這幾日袁軍必然有所動作。而陳暮這邊,為了策應劉備,也必須加緊進度,在西面戰場打出一些成果,最好是能威脅得到鄴城,讓冀州震動,再無力進攻青州。 此時的蕩陰城池當中,由朱儁坐鎮。朱儁穿著大棉襖,就坐在陳暮對面,見到陳暮正在垂頭深思,朱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笑著說道:“子歸,又在想什么呢?” “在想現在冀州肯定已經對青州展開攻勢了,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冀州軍大概已經殺到了平原城下.......當然,也有可能被阻攔在大河河畔。” 陳暮被朱儁的話驚醒過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出神很不禮貌,便調整了一下坐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輕聲說道:“太尉,這幾日下雨,蕩水應該漲了不少,現在的大壩,應該已經差不多快崩潰了吧。” “嗯,前方來報,確實是差不多了。” 朱儁說道:“本來我想立即下令把大壩鑿開,不過云長被大雨困住,不好往后撤退,我才遲遲沒有下令。” 陳暮看了眼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點點頭道:“應該也就是這兩日放晴。” “你要去大壩嗎?” 朱儁問道。 “得去一趟,還有派人催促一下二哥吧。最好是今夜就行動,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知道了,這事交給我去辦吧。我待會就差人去報信。” “那我現在就去水渠出口那邊看看。” 陳暮站起身,外面還在下雨,但兩個多月的籌劃就在今日,也顧不得許多,還是得冒雨過去一趟。 其實早在一個多月以前,蕩水和洹水之間的溝渠就已經挖通,兩條河流成功地連接在了一起,同時在洹水上游,開始興修大壩,攔截水流。 剛開始蓄水速度極慢,因為今年氣候異常,夏天十分炎熱,旱災嚴重,除了長江黃河那種有大雪山支持的大江大河以外,洹水和蕩水都是發源自太行山里面的地下水,水流量比較固定,沒有雪山水支撐,遭遇旱災,下游地區就會枯竭。 等到冬季的時候,得益于洛陽盆地結構,到了冬天經常是陰雨連綿,上游水流暴漲,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這樣就可以直接開閘放洪,結果沒想到才剛蓄了幾天水,忽然就又開始下雪,把河面給凍住了。 對于這反復無常的天氣,即便智多近妖的陳暮也拿它無可奈何。因為小冰河時期就是這樣,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則奇寒無比。別說北方,就連交州都能給你下場大雪。 這場大雪又下了半個月,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停了,又開始下陰雨,不僅把陳暮這邊的挖渠工程折騰得夠嗆,就連關羽那邊,也因為雨雪交加封路,難以撤兵。 好在這兩天大雨變成小雨,陳暮從后方又緊急調了一批蓑衣過去,到了今日應該雨會變得更小一些,差不多就可以連夜撤兵了。 陳暮出了宅院,現在趙云是河內最忙的人,為了安置投降的黑山軍家屬,正在后方大肆屯田。徐晃則占據了林慮谷口,看守住了十多里外新修的大壩,在水流量少的時候修建大壩實在太容易了,跟建造城墻一樣,利用木頭作為支撐,豎起高墻。 同樣的在洹水下游地區,關羽軍也修建了大壩蓄水。這段時間導致洹水暴漲,開始慢慢淹過河道,通過護城河漲進了洹水城中,街道已經被淹沒。城中顏良文丑都以為只是暴雨所致,并未生出什么警惕之心。 主要也是最近氣候過于異常,大雨加大雪,城中的斥候沒辦法出去。好在城中的糧草倒是還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他們倒也不急,想著再等個把月,天氣回暖,再從后方運糧也不遲。 正因為氣候讓城內無法外出偵查,關羽反倒是在城外大肆挖掘溝渠,溝渠于安陽城外連通著洹水,圍繞著城池,差不多有好幾條深兩丈,寬兩丈的壕溝,引洹水注入,把河流的水位反而下降不少,引得城內顏良文丑大肆嘲笑。 他們還以為關羽是在幫他們疏通洪水,紛紛譏諷城外的關羽在做傻事。卻不知道,歷史上的曹操,就是這樣頂著審配的嘲弄,硬生生灌水淹沒了整個鄴城! 當然,曹操水淹鄴城和關羽水淹七軍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