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日后,劉備抵達(dá)了小平津渡口。 其實四個人并不是都去洛陽,前線還需要大將坐鎮(zhèn),關(guān)羽和張飛只是送他們到河內(nèi)。 因為魏郡離洛陽不過二百余里,因此送到黃河邊上,二人就準(zhǔn)備回去。 由于天色已晚,他們在河對面的河陽縣住宿了一晚上,陳暮與三個兄弟喝酒飲宴,便準(zhǔn)備要把自己做的事情跟劉備說一說。 正是六月盛夏,晚風(fēng)吹過黃河,濺起波瀾漣漪,滔滔不絕的河流奔騰,天空無數(shù)鳥群飛舞,兩岸野花爭奇斗艷,遠(yuǎn)遠(yuǎn)能眺望到河對岸的邙山,晚間的霧將山林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霧色里,宛如一張絕美的水墨畫卷。 離著河灘約數(shù)公里處有一片濕地,正好位于河陽縣的南面。這處別院就修建在此間,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蘆葦蕩以及成群結(jié)隊的野鴨游弋,后院有個涼亭,就著晚風(fēng),兄弟幾人正把酒言歡。 夕陽西下,晚霞卷著暮鴉染紅了半邊天空,絢爛的火燒云在天邊如光波流轉(zhuǎn)。陳暮提起酒壺,給三個兄長倒上酒,邊倒邊說道:“來,大哥二哥三哥,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張飛盯著那快要盛滿的酒杯,哈喇子都快流到下巴,等陳暮倒好之后,第一個舉起來道:“喝!” “喝!” 四人哈哈大笑著,一飲而盡。 他們喝得黍酒,也就是黃米酒,夏天喝烈酒傷身,所以陳暮發(fā)明的蒸餾高度酒在冬天很受歡迎。夏天的話,除了北方游牧民族以外,大部分漢人還是愿意喝低度的黍酒、秫酒或者杜康酒。 一口干了之后,劉備擦了擦嘴角,擔(dān)憂地對陳暮說道:“四弟,天子之前幾次詔書,都讓我們盡快將袁紹攻滅。此次回洛陽,我擔(dān)心天子會申飭我等剿滅袁紹不力呀。” “雖說伴君如伴虎,但如今的天子為人寬厚,終究是比不得當(dāng)年康帝權(quán)勢。且現(xiàn)在天下大亂,天子還有很多要倚仗大哥的地方,不會拿我們怎么樣。” 陳暮知道應(yīng)該是朝廷里最近的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到了他的耳朵里,畢竟關(guān)羽久在洛陽,在朝中也不是沒有耳目,因此出言寬慰了兩句。 東漢最后一個有權(quán)力的皇帝就是漢康帝,也就是歷史上的漢靈帝,盧植董卓說下獄就下獄,張溫皇甫嵩朱儁這幫人說革職就革職。早年的羌亂,后來的黃巾之亂,都可以說是他平定的。 劉虞跟他比起來,差得太遠(yuǎn)。現(xiàn)在劉備還沒有明面上跟朝廷唱反調(diào),即便不立即進(jìn)攻袁紹,也是有理有據(jù),并沒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如果朝廷對劉備下手,除了是自毀城墻以外,反而是逼反了劉備,讓劉備有借口推翻朝廷。 所以只要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朝廷都不會對劉備動手,但暗地里的打壓肯定不會少。 關(guān)羽便皺起眉頭說道:“話是如此,可我有一名老部下現(xiàn)在就在洛陽軍中擔(dān)任城門司馬,他前些日子給我來信,稱尚書臺那邊對我們兄弟幾人的彈劾如雪片般飛來,說我們擁兵自重,已有反意。” “什么?” 張飛聽了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道:“我們?yōu)槌⒘餮骱梗此榔椿睿麄兙瓦@樣對待有功之臣嗎?我以前還以為伯安公是宗室長者,令人尊敬,當(dāng)年在幽州之時,我也是聽他的寬厚仁德長大的,卻不知道當(dāng)了皇帝之后,怎么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三弟稍安勿躁,天子又沒有明確說要懲戒我們,只不過是尚書臺有彈劾我們的奏折而已。周公還曾經(jīng)因為恐懼流言蜚語避居?xùn)|國,如今我們手握大權(quán),被朝廷一些人忌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劉備倒是沒有把怨氣撒在皇帝頭上,反而幫劉虞辯解了兩句。 陳暮搖搖頭道:“恐怕這里面不僅是那些朝中臣子的意思,天子的態(tài)度,也是值得玩味的。” “四弟的意思是?” 劉備皺起眉頭。 “這背后,恐怕就有天子的指使。” 陳暮說道:“不然那些大臣,有什么膽子和面目敢來指責(zé)大哥?別忘記,當(dāng)年若不是我們,他們都得死在長安!” 劉備臉色的愁容就更加深了,舉起酒杯,望向遠(yuǎn)方,喃喃自語道:“難道要我在攻破袁紹,解甲歸田之后,他們才能夠安心嗎?” “解甲歸田?” 陳暮冷笑道:“我們死得更快。” 劉備默然不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