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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海中閃過尤娜的面頰，鄭建國又按了下條，烏爾莉卡的聲音冒了出來：“嗨，鄭，祝你新年快樂。”

    隨著烏爾莉卡的聲音，后面又響起了查理和學院貝琳達以及腸胃病學會中卡芙蘭的七八條差不多祝福，鄭建國聽到最后發(fā)現(xiàn)沒什么要回的，也就從包里拿出課本論文的到了咖啡機旁，昨天戒了一天的速溶咖啡精神便有所改善，這會兒他已經確認差不多是這種咖啡的問題了。

    之所以沒給家里回過電話，還是因為那邊還是猴年正月初一早上五點左右，這個時間以鄭建國的經驗來說，鄭富貴和杜小妹應該是才睡下沒多久，畢竟作為搬到城里后的頭一個春節(jié)，兩位老人很可能會守歲的。

    以前在三里堡大隊缺電少油的春節(jié)里，家人們都是吃過飯熬到十點多便會休息，現(xiàn)在家里通了電又有了電視，再加上楊娜和范戴琳到家里過年，還是在四姐的陪伴下，怎么也不會休息的太早才是。

    鄭建國不知道他的想法是無限接近于事實，直到他晚上吃過晚飯瞅著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多拿起電話后撥通，杜小妹的聲音隱約傳來：“歪，歪，你是誰？”

    “娘，你的聲音怎么這么小？”

    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鄭建國滿眼問號的才問完，話筒里又隱約傳來了鄭冬花的聲音：“娘，你聽筒又拿反了——”

    “蟈蟈——”

    略帶衰減的沙啞聲音傳來，鄭建國心中微顫后飛快開口道：“娘，新年快樂，我很想你和爹，只是現(xiàn)在學習上還有些忙，等到下半年我把你們接出來看看，怎么樣？”

    “哦，接出去，接到哪里？”

    杜小妹才醞釀的傷感頓時被鄭建國的話給帶歪了，掐頭去尾的她已經年把時間沒和鄭建國說過話，先前抱著話筒拿反了隱約聽著像，只是聲音小和衰減有些失真的不能確認，直到清晰的話語傳來她才確認這是蟈蟈的聲音，只是醞釀出的趕上才冒頭就被里面的內容給嚇了一跳：“去國外嗎？”

    “對，到美利堅來，你和爹一起來，我打算等到四姐放暑假帶你們過來，怎么樣？”

    聽到杜小妹話音中的傷感消失，鄭建國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老娘在他面前并不是個善于流露感情的人，當然這不是說杜小妹不善于表達感情，而是她知道慈母多敗兒的道理，這也是當初她想讓鄭冬花揍自己的原因，果然就聽話筒里傳來了聲音：“那個，去你那的話得給你爹說。”

    杜小妹是個婦道人家，她并不懂出國去美利堅背后的概念，畢竟她一輩子連個善縣地盤都沒出去過，現(xiàn)在聽說要去地球那邊的美利堅，雖然不會問出腦袋朝下怎么活的話，可在心中感覺是有些不安的，只是邀請人是鄭建國，她也就把這個責任扔給了鄭富貴：“鄭富貴，你兒子的電話。”

    “娘，爹去三里堡拜年了，建國找爹做什么？”

    鄭冬花的聲音傳來，杜小妹嘴里不知道嘀咕著什么沒聽清，又接著道：“那我給你爹商量下，你四姐來了，你和她說會話。”

    仿佛是瞅到鄭冬花在旁邊，杜小妹又恢復了往常的性子后將電話塞進她手里：“蟈蟈的電話。”

    “嗯。”

    鄭冬花搽完手上的水漬到了大桌子前接過，便聽話筒里傳來了鄭建國的聲音：“四姐，這個電話是你找的人？”

    “不是，是三姐夫的關系，我只是出了下錢。”

    鄭冬花說著看了眼旁邊的杜小妹，也就把花的錢數(shù)字給省去，電話里的鄭建國聲音傳來：“那這個人情用的可不小——”

    時間進入1980年，共和國的電話普及率還不到0.4%，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交換機自動化程度太低，大部分縣級還在使用四五十年前的搖把子，而放到善縣來說，也是因為山省本來就是個工業(yè)化程度比較高的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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