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⑩章 炸了-《揭棺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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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雨中的決斗。
——將黒德爾·阿明和漢娜·亞美利變得面目全非。
他們在堆砌成山的金塊面前駐足不前。
一個仲裁官,一個警長。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一個普通人,一個魔術師。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普通人的拳頭能把頭蓋骨轟碎的事實,那么阿明就算個普通人。
他們聊著天,彼此心照不宣,各有各的想法。
爵爺和騎士已經闖進月牙關。
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之后,還有第三縱隊。
他們大多是農民,出身窮苦的貧困人家,失去自由的奴隸。
不過幾公里的路程,第三縱隊的競爭對手很快就會趕來。
他們面對這堆黃金,心中不約而同考量著同一個問題。
——接下來怎么辦?
兩位正義的牛仔看向陳小伍。
陳小伍坐在金山上,抽著煙,靜靜地望著陰郁的天空,心中計算著時間。
月牙關受襲的消息會立馬傳到列儂都芙蓉城。
按照阿明的描述,如果森萊斯的皇帝不吃那口飯,不和阿明搭訕,也沒有任何勾搭牛仔的意思,直接用偽王進行魔術攻擊。
——那么阿明沒有任何機會,會立斃當場。
正因為皇帝的愛好,皇帝的品味,皇帝追求用槍手段和衣裝習慣,讓他受了阿明一拳。
這一拳,成了本杰明的致命傷。
這一拳,讓本杰明與陳小伍見面時傷上加傷。
也成為了這場競賽的轉折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偽王本身強大的破壞力和精密度完全能左右第一縱隊與月牙關駐軍的混亂戰局。
在無名縣城,陳小伍與本杰明是第一次會面。
本杰明通過瞳色辨認出陳小伍的真實身份為列儂人。
陳小伍則以多個方面的因素,推斷出本杰明的真實身份就是森萊斯的國王。
這些因素如下。
第一點,本杰明是個魔術師,身上有手性分子的味道。
第二點,本杰明的行為反常,已經出“嗜殺成性”的范疇,談吐言行卻十分理智。
第三點,本杰明對馬賽賭約十分執著,就算身負重傷也不愿接受醫療,不愿意退賽,這不是一個殺人犯的正常心理。
——如果他要殺人,退賽還能接著殺,身體健康,養足力氣,愛殺誰殺誰去。
——如果他要獎金,那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難道他不怕殺人浪費時間?
主辦方在開始比賽之前,就告知所有參賽者,皇帝也會參加比賽。
陳小伍這才開始隱隱臆測,內心揣度。
這個魔術師,很有可能就是皇帝。
至于皇帝會在馬賽中用魔術進行大屠殺的動機——與陳小伍曾經用伍德之名做過的事情一樣。
伍德死在電刑椅上,死得大快人心,看得民眾熱血沸騰,上下一心。
就此換來一個團結強壯的主戰國列儂。
本杰明要騎士死在黃金前,死得一文不值,看得民眾驚慌惶恐,扼腕痛惜。
就此換來一個勵精圖治的避戰國森萊斯。
皇帝的棺材,就這么合上了。
陳小伍想,賭約的贏家也該出現了。
陰郁的天空開始落下細密的雨珠。
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到了冬季,洋流帶著海風來到北部群山,與西北高地的冷空氣相遇,就會形成強烈的鋒面雨。
兩位牛仔在等。
就像是在等陳小伍分配戰利品。
而陳先生此刻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堆黃金如果傾倒在列儂境內,不論用什么手段,列儂的軍隊也好,平民也罷,要是把這堆金子拿走了。
——那么森萊斯和列儂就是敵人,屠豬酒吧的名字,會變成北伐酒吧。
這堆黃金如果就這么留在這里,不論是留在騎士貴族還是普通百姓的兜里,森萊斯和列儂也不會成為朋友。
——至少八國聯合軍向森萊斯購買軍火和奴隸人口資源的時候,森萊斯絕對不會拒絕這條財路。
這堆黃金如果落進北約的口袋,落進亞米特蘭人的口袋里——
——那么結果就不一樣了!
陳先生渾身一個激靈。
想到了很可怕的事。
他看向漢娜·亞美利,看向在場唯一一個亞米特蘭人。
他記得,在列儂圖書館的歷史書架上,描述過這么一個姓氏,所述亞米特蘭的殖民歷史中,亞美利是一個貴族大姓。
當初森萊斯變成半殖民地之后,國際公約中的租界條例,就是由亞美利外交官與森萊斯皇帝簽訂的。
這是森萊斯的國恥,是黎明國度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黑暗歷史。
陳先生開口了。
“漢娜?!?
他看向這金傻妞,難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漢娜急不可耐,在面對阿明時處處提防。已經先人一步開口搶話。
“如果你救了我一命,想要用這點來勸我放棄獎金,這是不可能的!陳先生,我承認你是個好醫生,但你不是個好對手,對我來說,這筆錢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陳先生欲言又止。
“我想問你……”
漢娜已經拔出了槍,指向陳小伍。
“那你就快點問!”
在警長拔槍的瞬間,阿明也掏出槍來。
“漢娜女士,你該把槍口對準我,而不是去威脅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漢娜調轉槍口,指向阿明。
“你看看我的小可愛!它的口徑才這么點兒大!一槍能打死你嗎?你覺得它行嗎?”
阿明罵道。
“蠢婆娘!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陳小伍略加思索。
他掏出煙盒,拿煙的手都在顫抖。
有一種荒謬可笑的感覺涌上心頭。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輕輕敲著腦袋瓜,生怕自己的腦漿不夠用。
他問漢娜,想把事情問清楚。
因為他害怕,自己不問個清楚,就沒有機會問清楚了。
“漢娜女士,你為什么要參加這場馬賽?”
“為了錢!”漢娜直言不諱:“我是警長的女兒,和我的父親在亞米特蘭的四個鎮子執勤,為法官辦案。
有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看上了我的美貌。給我下藥,把我迷昏了,帶回家綁著給他生孩子。
我的父親用十二顆子彈送他們全家上西天。之后鋃鐺入獄。需要一大筆錢保釋。
這筆錢大概是四千個北約銀元。我根本就拿不出這么多錢,就算把自己賣了都拿不到。我只能來森萊斯的馬場碰碰運氣?,F在看來,我運氣很好?!?
陳先生聽得心都快碎了,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欺負人家傻呀。
各國各地的騎士慕名前來沖鋒陷陣,向邪惡的列儂帝國討要一個黃金夢。
可這筆錢最后卻落到了一個亞米特蘭人手里,在森萊斯境內,在賽道半途就叫這位魔術師劫走了。
要是這筆錢讓漢娜帶回去,她可能活不過第二天,不光是她,與她有牽連的人,都會和伍德·普拉克一樣。
——變成電刑椅上,破壞兩國關系的罪犯。
這些事情想起來輕飄飄的。
一旦成為現實,就會變得異??膳隆?
就像是炸藥在爆炸之前,誰都不會認為它有多么致命一樣。
漢娜反問:“陳先生!你是為了什么來參賽的?”
陳小伍決定撒一個謊。
“為了騎士的情誼?!?
他生平撒過無數個謊,這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漢娜笑得花枝亂顫:“情誼?只有我這個傻村姑才會相信情誼!我這一路上護著你,用魂威替你掃開道路,給你清理對手,都是因為你救我一命,我得報答你的恩情,你和我講情誼沒什么問題!但你要和這些瘋狂的騎兵講情誼,我得給你多準備兩副棺材?!?
就在漢娜吐露真心的時間里。
陳先生想到了一個辦法。
只有這個辦法,既能照顧列儂和森萊斯的大家,也能照顧漢娜·亞美利的小家。
“漢娜!開槍!”
“你說什么?陳先生?”漢娜聽不明白了:“你要我朝著這個病人開槍?”
阿明的手臂留有暗傷,就算是性感炸彈也沒法理清去仔細理清一條條斷開的神經節。
這是阿明的身體,并不是陳小伍自己的——他對性感炸彈的精密度操作遠不如本杰明,更別提這種手術刀操作了。
陳小伍從本杰明的遺物中,找到了一臺相機。
他將鏡頭對準兩位牛仔。
“是的!漢娜!開槍!別怕!我是個醫生!”
“你是認真的?”漢娜·亞美利猶豫不決。
黒德爾·阿明對陳先生絕對信任,如果不是陳先生,他沒命活到今天。
陳小伍按下快門,嘴里蹦出嘲弄:“別怕,漢娜,別像個花瓶,哭哭唧唧的,你真的有本事扣下扳機嗎?如果阿明開槍了,你就是決斗中的輸家!你輸給了一個病人!你什么都不是了!你的父親會死在牢里,你的尸體留在這兒喂狼!”
漢娜心一軟,調轉槍口。
砰——
阿明膝蓋中槍,倒地不起。
陳小伍猛地按下快門,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好了!漢娜,來領賞!”
漢娜女士的臉色難看,這令她感到蒙羞。
原本她料想中的結局應該是另一幅模樣。
——比如騎著她棕色的小馬駒,英勇地闖入列儂帝國的防線。
——又比如在鮮花和彩旗之下,眾人簇擁著她凱旋而歸,皇帝為她頒獎。
她的面前只有數之不盡的,難以計數的散碎金塊,還有兩具尸體。
“現問題了嗎?”陳小伍從本杰明的遺物中拿來兩個酒杯,一瓶酒。
漢娜手足無措,現了問題。
“黃金太多了……”
陳小伍給漢娜倒酒,對準漢娜的臉,和阿明的尸體來了一張反差明顯的合照。
“是的!黃金太多了!大贏家!你要怎么把賞錢弄回去呢?”
漢娜被閃光燈照得心慌,手忙腳亂地攬著金子,往小馬駒的包袱里塞,塞得越多,馬駒叫喚的聲音也越大。
仿佛這匹小矮馬在說話。
在警告主人家。
——別塞了!蠢妞!你再帶多點兒咱們就回不去了!
漢娜一聲不吭,接著往包袱里塞金塊,很快包袱就被金子撐破了,她越是往包里邊砌金山,下邊的窟窿就越大。
她開始急,急得脫帽子抓頭。
就在這個時候,陳先生從本杰明的尸體上取來槍,往阿明身上扔。
阿明接住槍抬起頭,臉上帶著問號,嘴里還在咳血。
陳小伍喝令:“朝她開槍!阿明!”
“你要我背后偷襲?”阿明驚呆了:“這不正義!”
陳小伍大罵:“去他媽的正義!你們一個個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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