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三三 中流砥柱(10)-《第一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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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的怒火尚未來得及發(fā)泄,一個腳步蹣跚的老嫗,就從身邊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抓住樸素婦人的手惶急道:
“玲兒已經(jīng)暈過去了,大夫來看過,說是再不用藥,只怕兇多吉少,快些想想辦法??!”
樸素婦人看到自己的婆婆,聽到對方急切萬分的講述,不由得面色發(fā)白。
眼下是春季,傷風(fēng)多發(fā),家里的小女兒從前兩日起就咳嗽、發(fā)燒得厲害,雖然也請大夫看過,但家中已無余財,在他丈夫沒有工錢的情況下,連吃飯都成問題,故而沒有及時用藥,只希望小女兒能夠撐過去。
底層百姓家碰到小病小災(zāi),都不會輕易花錢去藥鋪買藥,主要習(xí)慣是硬撐——沒想到病情惡化得這么快。
“怎么會這樣,昨天還不是很嚴重......”樸素婦人驚慌失措。
“大夫說病已入肺,必須馬上用藥,否則性命難保,藥錢至少要三兩銀子......”老嫗也快要哭出來。
“三兩銀子.....”樸素婦人腳下一晃,差些倒下去。
他們家境寒微,滿打滿算只有四兩銀子的積蓄,前段時間還被丈夫拿了三兩,捐給官府用于國戰(zhàn)了,現(xiàn)在家里就剩了一兩銀子不到。
這可是一家人吃飯的最后依仗。
可這也不夠給小女兒買藥的。
樸素婦人只能將哀求的目光,看到剛剛向她炫耀完酒菜肉食的鄰居婦人,對方家境殷實,這回還有官府發(fā)放的生活物資,不需要怎么花錢,這時候很可能會幫她。
“哎呀,我剛剛想起,家里還有事,虎兒也病了,需要照顧,我先走了......”婦人僵硬的笑了一下,轉(zhuǎn)身就走,麻利的猶如腳下裝了風(fēng)火輪。
樸素婦人的淚水頓時溢出眼眶。
這一幕讓陳奕心中怒火萬丈。
平民百姓因為家國大義這四個字,在本身日子就過得不寬裕的情況下,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積蓄,導(dǎo)致吃飯都受到了影響,可謂正直善良到了極致。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捐獻的用于保家衛(wèi)國的血汗錢,反而進了那些本身就家境殷實的官吏、差役口袋。
而他們在失去救命銀子,連家人病了都救不了的時候,官吏并不會理會他們。
樸素婦人的丈夫,的確是蠢,本就是窮人,還花那么大力氣支援國戰(zhàn),拿出了積蓄不夠,還親自去幫助修繕城防,沒有再掙錢養(yǎng)家。
現(xiàn)在可好,胡人還沒打過來,他們家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親人都要受災(zāi)。
義軍將士同樣很蠢,他們大多也是普通百姓,平日里種田勞作就已經(jīng)分外辛苦,勉強夠個生活,現(xiàn)在拋棄一切來抵抗外寇,官府連衣食都不給他們保證到位。
然而他們竟然還不走,雖然牢騷滿腹,卻依然呆在軍營里厲兵秣馬。
來日胡人大軍到了,他們戰(zhàn)死沙場,家里沒了青壯勞力,父母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子女失去父親,生活難道還會更好?
陳奕這些人同樣愚不可及,國家有難,官府本該沖在前面,現(xiàn)在他們跳出來出錢出力不說,還要受到官府的記恨,即將被官府針對,身家性命難保。
而官吏們一個個趁機中飽私囊,不是大發(fā)橫財就是生活依舊滋潤,將弱肉強食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將吃人本色發(fā)揮到了極致。
可是,如果大齊沒有這些愚蠢得不可救藥的家伙,在胡人大軍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來的時候,哪里還會有家國在?
陳奕上前兩步,擋在了炫耀婦人面前,在對方愕然停下腳步,馬上就要喝斥他讓開的時候,抬手一巴掌朝對方臉上狠狠扇出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說不出的清脆有力,婦人嘴里血沫與牙齒齊飛,慘叫之際,斷線風(fēng)箏般重重側(cè)摔在地,半張臉頓時腫得猶如猴屁股。
這婦人趴在地上,好半天沒有動彈,細細一看,原來是已經(jīng)昏了過去。
樸素婦人與老嫗吃驚的看著陳奕,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陳奕這個路人,為何突然就向炫耀婦人發(fā)難,而且出手還那么重。
在陳奕向她們走進的時候,她們以為對方也要無故毆打她們,都是一臉害怕,畏畏縮縮的想要往后退。
陳奕掏出兩個金錠,在樸素婦人迷茫的眼神中,塞進她的籃子里,用讓對方不能理解卻倍感安心的柔和語氣道:“拿回去,給家人看病,不要耽擱了?!?
樸素婦人與老嫗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哽咽無言,唯有淚水滂沱。
在她倆下跪感謝的時候,陳奕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
這世間的善良不可能都被守護,這世間的正義也不可能都被善待,他能做的,無非是多守護一點是一點,多善待一些是一些。
陳奕面向那件雜貨鋪,抬起手臂,動了動手指。
幾名不遠不近跟隨的長河船行修行者,身形一閃,虎豹般沖向搬著幾箱子果脯、米酒出門的衙役!
在對方還沒弄清楚情況的時候,沙包大的拳頭已經(jīng)像是砸西瓜一樣,精準轟在他們的鼻梁上!
兩名衙役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雙雙被打倒在地,手里的果脯、米酒再也拿不住。
他們剛剛罵了兩句,想要抽刀反擊,就被兩名修行者的腳踩在了臉上,生生暈倒在地。
陳奕看著兩名手下,將那些果脯、米酒還給不明所以的雜貨鋪掌柜,眼神凜然。
這世間的邪惡不可能都被鏟除,這世間的魑魅魍魎不可能都被清理,他能做的,無非是在看到它們的時候絕不姑息,果斷出手。
“大當(dāng)家,接下來怎么辦?”
兩名修行者來到陳奕身后,面容肅然的請示。
陳奕同樣面容肅然。
他佇立不動,看向長街盡頭。
在他的視野里,是幾名向這里快速沖過來,身著皂袍制服的帶刀衙役。
很顯然,他們當(dāng)眾毆打官差的行為,已經(jīng)被對方的同伴注意到。
非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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