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九五 挽狂瀾于既倒(5)-《第一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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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徐明朗跟趙氏相爭的時候,我們還能陰奉陽違、置身事外,可當情勢愈演愈烈,陛下選了我陳氏后,我們想要維持清白家風不去站隊,已是不可能。”
說到這里,陳詢嘆息一聲,“經年以來,族人吃苦無數,飽受折磨,滿府上下,一年到頭竟然難得聽到幾回笑聲。
“在外我們艱難度日,受盡了氣,回到家宅也不得安適。這多年了,包括你在內,大家的修為境界耽誤不小,這都是為父的過失,是為父對不起祖宗啊!”
陳安之無神的雙眼終于恢復焦距,他搖了搖頭,看著陳詢痛苦而又無奈道:“陳氏雖為世家,但在頂級權力面前,也不過是微末存在。
“世道清明,我們自然可以維持清貴地位,遵守禮法傳承門楣,可一朝皇朝風云變幻,世風不正,以力為尊,我們便只能隨波飄零,榮辱皆不由人。
“這是天下大勢的浮沉,我輩如之奈何?父親萬勿過于自責了。”
聽罷陳安之這番話,陳詢非常意外,看對方的眼光很是復雜,有欣慰贊賞也有悲哀惆悵:“為父沒想到,你竟然能說出這些話,看來這些年你沒少動腦子。”
頓了頓,陳詢苦笑一聲:“想當初,你可是個火爆直性子,心里渴望著金戈鐵馬沙場殺伐,遇到認為不對的事,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擼袖子沖上去。
“雖然看起來魯莽了些,但也勝在心思純粹,若能保持這份心性,只怕早已是王極境......”
陳安之仍是搖頭,臉上刻滿了低沉的無奈與絕望:“形勢比人強,要生存就得適應現實,這是基本道理,不是選擇不選擇的問題。
“陳氏的悲哀之處就在于,我們無法改變皇朝大局;想要適應潮流順從大勢,卻發現大勢之下,我們只會粉身碎骨,根本沒有前路可言。”
言及此處,陳安之閉上了雙眼。
片刻后,他再睜開眼時,已是眼神一凜,滿面肅殺。
他就像個陷入深淵越墜越深,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囚徒,因為心中的不甘與憤恨積累得太多,終于在將死之前觸底反彈。
他盯著陳詢,字字如刀的的道:“父親這回封鎖全城,讓兒放開手斬殺違令官吏的事,讓兒暢快無比,胸中郁積多年的塊壘一掃而空!
“父親,左右是個死,大勢洶洶,陳氏已經沒有未來,但我陳氏何必要跪著死?這回就跟大勢拼個頭破血流又如何?
“只要父親下令,兒便殺盡一切不服父親號令之人,等父親能夠令行禁止,兒再帶族中修行者殺出城去,跟北胡蠻賊決一死戰!
“如是,就算是敗了,陳氏脊梁也再度直了起來,就算是死了,陳氏也是站著死!”
這一瞬間,下定決心,心中憤怒洶涌熱血翻騰的陳安之,雙眸如火似鐵,身上猛然迸發出一股奮然之氣,有猛獸出籠白虎下山之勢!
陳詢不禁心頭大振,眼前一亮。
這多年來了,他終于又在陳安之身上,看到了對方從小就有的那股豪烈悍勇,不懼一切的無雙銳氣。
這一刻的陳安之,再不是死氣沉沉,被權勢壓迫得行尸走肉的落魄囚徒,而像是一個披甲執銳顧盼自雄的百戰猛將!
看來這場誅殺狗官的洗禮,是真的讓他心胸明朗不少。
陳詢渾濁的老眼忍不住又有些濕潤。
“好!我兒本是英雄,就該沙場殺敵,建功立業,名揚天下!陳氏重振家風、中興家勢,贏得世人尊敬、在天下面前再站起來的責任,舍我兒其誰?!”
陳詢重重一拍太師椅的扶手,心緒激蕩之下他沒有控制好力道,竟然將扶手拍得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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