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徐奇怔怔盯著那顆頭顱,良久不能動彈。 半響,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朱殷:“你不該殺他的。” 朱殷咧開滿是鮮血的嘴:“可我已經殺了。” 徐奇一字字道:“殺了他,你也跑不掉。” 朱殷坦然道:“我沒打算跑。” “你若被捕,你們的事還能完成?” “這正是我要托付給你的。” 徐奇面容扭曲。 惱火、痛苦、無奈、悲愴之色,一一閃現、交織在他臉上。 他咬著牙道:“你這是在逼我?” 朱殷:“我逼你什么了?” 徐奇低吼:“逼我做一個不孝不義之人!” 朱殷爭鋒相對:“你是一個不孝不義之人嗎?” 徐奇又沉默下來。 片刻,他問:“秀娘的二哥,是你們的人?” 朱殷點頭:“是。” “是你讓他故意暴露的?” “是。” “就為了把秀娘也拖下水,讓我不得不跟官府作對?!” “不是。” “不是?” “拖雷實力太強,他呆在縣衙,我們殺不了縣尉,必須把他引開。” “引到我女人的家里?!” “我不知道他跟你的女人有關系,只知道他是你的鄰居。如果你的鄰居是我們的人,拖雷就會懷疑你,一定會過來查看。” “拖雷現在就懷疑我了!” 朱殷臉色黯然,愧疚道:“我看到了。” 他看到了秀娘一家人被帶走的場面。 拖雷理應懷疑徐奇。如果拖雷沒有懷疑徐奇,就不會以秀娘為籌碼,威逼徐奇為他做事。這是威逼,更是進一步試探。 這時,城西傳來了修行者交手的動靜,因為距離不近,動靜很微弱,但以徐奇跟朱殷的修為境界,還是察覺到了。 “殺賊報國!” 這聲明顯是臨死之際聲嘶力竭的悲壯大呼,很清晰。 朱殷閉上眼睛,悲傷之意溢于言表。 “你們的人?”徐奇問。 “是。一個很年輕很有天賦的后生。” “他死了。” “是。他不引走追兵,我就不能帶著這顆人頭順利過來找你。” “你應該知道,我這里已經被拖雷的人監(jiān)視著。” “放心,我跟你一樣,也是哨探出身,他們沒發(fā)現我。” “進來!” 徐奇進了屋里。 朱殷跟了進去。 老母親坐在堂上,看著他倆眼神銳利。 徐奇朝老母親跪下:“請母親大人跟我朋友的人,離開文安縣。” 這句話意味著什么,朱殷心領神會,他頓時大喜,連忙也跪了下來:“徐兄的母親,就是我們的母親,我們一定會好生侍奉!” 老母親的目光落在朱殷身旁的人頭上,臉色發(fā)白。 雖然不適應,但她仍是盯著看了很久。 而后,她站了起來,離開正堂。 離開文安縣還需要朱殷稍后的安排,現在她只能在家里等。不過,徐奇要跟朱殷談的事,她未必懂,也沒有指手畫腳的余地。 徐奇站起身,示意朱殷入座。 “你們到文安縣來,是為了剛剛收上來的秋糧,不出意外,這些糧食三日后就會被拖雷運走,眼下就在碼頭倉庫里。” 徐奇語氣平穩(wěn),“這件事我知道,拖雷知道,大家都知道,所以要做成極難。你們有什么策略?” 朱殷道:“聲東擊西,假意攻打縣衙,等守衛(wèi)糧倉的甲士回援,再突襲糧倉。” 徐奇搖搖頭:“既然拖累知道你們的目標,就一定會死守糧倉,不可能輕易上你們的當。你們有多少人手,能不能攻下縣衙?” “我們有內應,攻入縣城不難,但只要守衛(wèi)糧倉的甲士來援,就守不住城池。” 徐奇稍微一尋思,又問: “如果給你們兩個時辰時間,你們能不能發(fā)動城外的平民百姓?你們是義軍,這應該不難吧?” 朱殷點點頭:“我們在狐貍淀周圍經營了很久,有些根基,這回本就準備了不少平民,打算在需要的時候,快速搶運糧食。但要百姓跟著我們提刀廝殺陷陣拼命,只怕很難。” “不要廝殺,不要拼命,只要鬧些動靜。” “這就很容易了。” 徐奇已是有了主意,目光堅決起來:“很好,兩個時辰后,全力攻打碼頭糧倉!” 朱殷猛然一愣:“攻打糧倉?這......” “拖雷知道你們的目標,所以你們無論怎么謀劃,都不可能讓他中計。要想有所斬獲,只有改變目標!” “改變目標?” “攻占文安縣!” “我不是要全力攻打碼頭?” “聲東擊西。” 朱殷張了張嘴:“可攻下了縣城,我們也守不住......” 徐奇淡淡道:“等拖雷出動了讓你們守不住城池的兵力,糧倉守備也就空虛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