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七四 今時不同往日(中)-《第一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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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教?”
咀嚼了一遍這三個字,張京轉頭問坐在左邊小案后的謀主,“先生可曾聽過這個存在?”
張京的謀主郭淮,是個出身寒門的中年文士,與尋常文人的儒雅隨和不同,他五官剛硬氣質精悍。
雖然穿的是文官袍服,舉止也規規矩矩,但眉宇間的自信睥睨之色,身上擒虎搏熊的剛烈之氣卻掩蓋不住。
“近年來忽然冒頭的江湖幫派——說是江湖幫派不太準確,他們有自己行事教條與思想信仰。
“這些人打著金光神普渡眾生的旗號,四處對窮苦百姓施恩,并以行善積德進入神國為宗旨,這幾年已經在中原各州有了不俗影響力。
“其麾下幫眾——他們口中的信徒,遍布州縣鄉野,具體數字某也不知,想來十幾萬總是有的。
“至于他們的神使,是教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出身神秘,來歷不明,號稱歷經磨難之后,在智慧樹下冥思七七四十九天開悟,覺醒了前世記憶,記起了此生使命,斬去了凡俗之身,從此以傳播金光神的意志為追求,行走于四方大地,不避艱險救苦救難,要度化凡間一切困厄。”
留著短須的郭淮盡著謀主的職責,照本宣科般給張京陳述自己往日收集、了解到的情況。
張京聽得啞然失笑,自古恩出于上,這些人憑什么對百姓施恩,遂忍不住調侃:
“如此說來,這個金光教是個立身清正、行事良善的正道幫派?還度化世間一切苦厄,他們不會真當自己是神了吧?”
神神鬼鬼這一套,張京不怎么相信——但也不是全然不信,流芳青史的一代明君漢文帝,都有“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的軼事。
郭淮本著一慣嚴謹的做派,對不甚了解的事物不予置評。
“既然對方來都來了,那便見一見吧,也好讓大伙兒看看這個怪異神秘的神使,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張京揮了揮手。
他一方面是心里的確好奇,另一方面則是聽說對方的信徒遍布鄉野,有十幾萬之眾——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身為一方諸侯,他不可能毫不在意地忽視。
堂中的藩鎮文武,有人哈哈大笑有人撫須不語,都是一副興致勃勃想要看猴戲的姿態。
等到衛士領著一個白衣勝雪氣度出塵、有傾城之色的女子,來到廳堂中的時候,除了一旁八風不動的郭淮,包括張京在內的眾人莫不是目瞪口呆、恍然失神。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清水出芙蓉般明凈的神使,委實生得完美無瑕太過漂亮,簡直不似人間之人,足以讓下到八歲上到八十歲的男人都被攝住眼球。
不,即便是女人,也要為對方的美貌與氣質而目眩神迷。
“金光教神使,見過廉使。”白衣神使雙手合十,低頭行禮。所謂廉使,是藩鎮文官對節度使的稱呼,也是一種贊美性稱謂。
一個沒有官身的普通人面對一鎮節度使,這個禮節可謂是輕得不能再輕。
這就不是世俗的禮節。
飄渺平靜的聲音入耳,眾人相繼回過神來,紛紛大感窘迫,但見左右的人都跟自己差不多模樣,又相繼松了口氣。
張京面色復雜。
復雜中升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面前的人他認識。
這不就是昔日奪了皇后軍權的大齊貴妃嗎?
張京心中的驚艷之感消退了個差不多,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衣神使,輕哂一聲道:“還以為金光教的神使,是什么不世出的神秘鬼怪,原來不過是趙氏叛女。”
趙氏叛女。
趙玉潔微微一笑:“廉使所言趙氏叛女,的確是本使昨日之身。”
她竟然坦然承認了自己趙氏叛女的身份,承認了曾經的叛徒行徑!
這是她第一次當眾承認這一點。
昔日,每有人當面拆穿趙玉潔這個身份,她都會羞憤難當咬牙切齒,乃至是不管不顧當場翻臉。
而此刻,她既不懊惱也不悔恨,無論神情還是聲音,都在云淡風輕與非云淡風輕之間,顯然既沒有刻意逃避淡化過往之事,亦不曾將過往之事放在心上。
張京嗤地一笑:“昨日之身如何?”
趙玉潔道:“昨日種種昨日生,昨日種種昨日死。”
張京冷笑不迭:“照你這么說,昨日之事,就跟今日沒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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