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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認(rèn)識的官員，地方大族的人，也都是這么說的，有的還言辭鑿鑿，說他們的親朋好友經(jīng)歷過河北河?xùn)|亂象，活不下去逃過了黃河……”薛長興并不是消息閉塞之輩。

    趙寧不以為意：“諸位請想一想，如果世間真的充滿公平正義，沒有弱肉強(qiáng)食，沒有權(quán)勢壓迫，沒有財(cái)富控制，哪些人會遭受最大損失？

    “薛老板，長興商號獲得徐州別駕的庇護(hù)，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前一個問題需要深思，后一個問題薛長興卻不用去想：“商號近半的盈利，都得交給別駕大人……”

    提及這茬，孫小芳等商號伙計(jì)無不神色黯然。商號的盈利是他們辛勤勞動的成果，是他們的血汗，上交近半給徐州別駕，跟剜他們的心有何區(qū)別？

    但又有什么辦法呢？

    “竟然這么多？”趙寧有些詫異。

    薛長興苦笑一聲：“誰叫這是亂世……”

    話至此處，他陡然停住，瞪圓了雙眼看著趙寧，臉色霎時數(shù)變：

    “趙兄的意思是說，像別駕大人這種有錢有勢的人，會因?yàn)槭篱g充滿公平正義而損失巨大，所以跟節(jié)度使沆瀣一氣，共同抹黑大晉朝廷？”

    趙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肅然道：“每個人所見所聞所生活的天地就那么大，這方天地之外的事看不見摸不著，所以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樣，是由掌控了信息傳播途徑與輿論的人決定的。”

    薛長興、孫小芳等人面面相覷，有震動有驚恐，有憤怒有無奈，到最后遍體生寒。

    “重要的是，你們是否甘愿將商號一半的盈利拱手送人，還對人家卑躬屈膝搖尾乞憐，是否甘愿被風(fēng)云幫這種惡勢力欺負(fù)壓迫，被對方奪走自己的事業(yè)與生存機(jī)會，而只能無能為力忍辱偷生。”

    趙寧注視著薛長興等人，“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公平正義，想要一個公平正義的世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大晉朝廷到底是什么樣，河北河?xùn)|是什么樣！

    “我甚至可以讓你們中的一些人，親自北上去看一看。”

    從未有任何一刻，長興商號的伙計(jì)們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迫切想要握住那份遙遠(yuǎn)的公平正義，想要了解外面的世界的真正面貌，紛紛開口：

    “沒誰生來是賤骨頭，我們當(dāng)然不愿被壓榨被脅迫，被拿走原本屬于我們的東西！”

    “如果不是現(xiàn)實(shí)所迫，誰愿對大人物卑躬屈膝？誰想做大人物的鷹犬誰去做，反正我不想！”

    “對，我們希望公平，希望自己的東西不被別人剝削！”

    “趙大俠，你快給我們說說河北河?xùn)|的事吧，我們想聽！”

    “對，我們相信你，不相信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狗屁節(jié)度使與官府！”

    “趙大俠……”

    面對眾人熱切的目光，趙寧臉上浮現(xiàn)出由衷的笑容。

    ……

    接下來，之前出現(xiàn)在方家村的一幕，重復(fù)出現(xiàn)在了長興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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