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我豈不是被跟蹤了！”沃琳覺得不可思議，有種生活在電影中的玄幻感，“也就是說，李總知道是小麗照看白老，還要問護士長，是故意的？”

    伍天明哈哈笑：“這就是護理部老總管下屬的技巧了，我是外行，不敢亂說。”

    沃琳嗤笑：“嘁，伍哥又耍滑頭，說都已經說了，還賣關子。”

    伍天明壓低聲音，“本來這事是有回旋余地的，護士長讓她回家等候處理，就是想給她機會，等風頭過去，再讓她回來上班，李院長那么忙，哪里還記得她一個小護士，她卻不該一著急說出白老沒被剪刀戳死的話，喊得整個病區的人都聽到了，你說，這下誰還能護得了她。”

    下班時間，路上的人越來越多，有認識的互相打招呼，開玩笑，兩人不好繼續說這事，和其他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回宿舍的回宿舍，回家的回家。

    肖虹和陶麗瓊沒在宿舍，兩人今天都上白班。

    白班護士要從早上八點上班到下午四點，上午十一點半開始輪流吃午飯，去食堂，回家，回宿舍吃都隨你，只要你半個小時之內能回到崗位。

    沒有伙伴一起做飯，沃琳也不想去食堂打飯，她先把白老送給她的剪紙夾進書里，而后簡單煮了一碗白水面條，拌上簡慷給她帶來的菜，一頓飯就算解決了。

    一個上午過得忙碌而充實，午休時宿舍里又難得只有沃琳一個人，當沃琳打算美美地睡一個安靜的午覺時，卻怎么都睡不著，上午在老干休病區的情景，還有伍天明的話，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放。

    白老的時而清醒，時而糊涂；小麗照看白老時的認真和關注，被李總停職時的歇斯底里；李總給護士們講話時的平和，處理小麗時的突然嚴厲；護士長被扣獎金時的面無表情，聽到李總對小麗的處理時的微微嘆氣……

    每個人都有著兩個面孔，每個面孔下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從小到大，沃琳除了身體多病之外，她的成長之路還算順遂，她不喜歡主動惹事，針鋒相對不是她的性格，她的心態一向平和，然而，今天的事對她的沖擊太大……

    沃琳將頭蒙在被子里，什么時候我才能有自己的正式崗位，只要我認真對待自己的崗位，專心一致把自己崗位的工作做好，就不用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吧。

    渾渾噩噩中，下午的上班時間到。

    沃琳沒精打采地從床上爬起，收拾好自己，再收拾好報紙包裹著的編織箱，穿上李總的白大褂，給伍天明說了一聲她晚點去人事科，拿著編織箱去了老干休病區。

    在老干休病區門口，沃琳沒有看到守門的阿姨護工，原本護工呆著的位置，坐著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透過打開的大門，她能看到門里面還有兩個保安。

    保安攔住了沃琳：“你是哪個科室的醫生？”

    “我叫沃琳，是來給白老送禮物的，”沃琳拿開包著編織箱的報紙給保安看，“上午我已經報備給李院長了，李院長也同意了。”

    既然李院長把她和白老的對話聽了個全乎，李院長應該曉得她會帶什么禮物，她這樣說，不算是假傳圣旨，狐假虎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