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黎明時分,靜謐的廬州城外,大隊的兵丁整裝待發(fā),身后上千口大鍋里熬煮著加了豬油和鹽巴的米糠。 天公不作美,大雨仍然在下著,旁邊大量避雨的棚子也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還有集上萬女工之力縫制的帳篷也都在這個區(qū)域里支棱起來了。 雖還什么都沒發(fā)生,但這塊地方卻已經(jīng)如同打仗一般兵荒馬亂,伍長和各小組組長大聲張羅著,軍民兩邊都顯得亂糟糟的,每個區(qū)域里都在心急火燎的候著。 “報!少東家,前方曹二回返通報,災(zāi)民已在十七里外,兩個時辰內(nèi)即達。” 楊文廣點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呼喊道:“兄弟們,領(lǐng)人去檢查火堆、備好草藥糧食,幫協(xié)軍爺們收攏記錄。” 下頭各組組長一片整齊的允諾聲,這一幕被旁邊一個參將看到,他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看到自己手下那些兵丁,再看看那些不入流的潑皮,他甚至有個錯覺,自己手底下的人才是潑皮,而這些潑皮換身皮就是百戰(zhàn)精兵。 “這位小兄弟,你這些人都是哪尋來的?”參將走到楊文廣身旁:“這看上去不一般啊。” 楊文廣回頭見是參將,他立刻拱手行禮:“回軍爺,這些人原本都為廬州城中的潑皮癩子,后被公主千歲收整,維持流民秩序,并無甚來歷。這其中人人都有清白身,若是不信軍爺可以去查。” “小兄弟誤會了。”參將笑著擺擺手:“我是王爺?shù)娜耍闶枪鞯娜耍蹅儽揪褪且患胰耍鯐幸伞T劬褪窍雴枂枺氵@人是怎的操練得如此井井有條,這若是讓王爺見了,老哥哥我怕是要吃掛落……” “這啊……”楊文廣到底是個少年郎,心底還是有些傲氣的,他仰起脖子說道:“那自然是我家中祖?zhèn)鞯木毐ǎ偌又@些日子他們也參加了個叫專項培訓(xùn)的東西,整日都在應(yīng)付這些事情,有備而來自然駕輕就熟。” “還有這等事?敢問小兄弟祖上是?” 楊文廣從來都以爺爺楊業(yè)為榮,現(xiàn)在既然聽到有人問,他肯定不躲藏,光明正大的回道:“大宋五虎之一楊業(yè)是我祖父。” 參將一聽,立刻后退一步,雙手抱刀行禮道:“難怪了難怪了,金刀老令公威名之下,理應(yīng)如此!” 楊文廣一見他還認(rèn)自己爺爺,立刻就熱情了起來:”這位軍爺太客氣了,家祖不過是個罪將……” “啐!不過是那幫酸腐文人的欲加之辭,咱們這些當(dāng)兵的,誰不知道老令工是個怎樣的豪杰。”參將往地上吐了一口:“罷了,楊家小公子,我這便去忙了,得空哥哥請你喝上一壺好酒!” “多謝哥哥……” 楊文廣聲音都有些顫抖,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這么明著支持自己的立場,他內(nèi)心壓抑許久的情緒想要釋放但又不知道怎么釋放,看到那參將離去的背影,他轉(zhuǎn)過頭大聲喊道:“都把事辦利索一點!別丟人現(xiàn)眼!” 在天色大亮?xí)r,遠(yuǎn)處先是出現(xiàn)了一抹黑線,接著黑線逐漸放大,仔細(xì)一看便是那密密麻麻涌動的人頭。 他們眼神中沒有神采,攜老扶幼、步履蹣跚,許多人都已經(jīng)到了衣不遮體的程度,更是有些人眼看就是不行了,但仍然像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著,憑借著對生的希望,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廬州城的方向前進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