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左右護(hù)法-《蛇妖夫君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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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鎖鏈摩擦在地面發(fā)出陰森破碎的聲響,劃破夜空的死寂。離得那座宮闕越近,空氣就越冷,冷的讓人無法用言語去形容,一種鉆心刺骨的寒。幽嵐殿巋然佇立在殘?jiān)率栊窍碌囊鼓恢校氯粢粋€(gè)無法被破解的謎團(tuán)。殿門口并沒有守衛(wèi),空空如也,這令夜砂的心又驀然提了起來。在殿前高百米的石階下,他停頓步伐,若有所思的望了片刻,然后拖著身后的寵奴拾階而上。
影子被一截截臺階切斷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斑斑駁駁灑落前行,隨之而染的是一道旖旎紛錯(cuò)的血痕,一路從黑玉巖石階最底端蔓延至恢弘黯沉的殿門前。包裹著一層黑紗的燈籠輕輕搖曳,照亮了階前十幾丈之內(nèi)。夜砂深深的吸了口氣,朝里面望去,濃重的黑暗籠罩著一片寂靜。似乎沒有人。
平日里都是有侍從給予通報(bào)的,可今時(shí)今刻,整座皇宮一如一座空城,不見了來往服侍的屬臣,靜的令人恐懼。
夜砂清了清喉嚨,恭敬的單膝跪地,對著空無一人的黑暗道“左護(hù)法夜砂前來覲見。”
沒有回應(yīng)。無冥似乎根本不在。
“左護(hù)法夜砂前來覲見陛下。”
深徹的幽暗中回應(yīng)他的唯有自己的回音,繚繞飄蕩在半空。
怎么回事。他緩緩的站起身,厭惡的踢了一腳伏在腳邊的寵奴,狠狠的咒罵了句什么,剛?cè)艋剞D(zhuǎn)身,突然,聽到內(nèi)殿中飄忽而至一個(gè)沉沉的深冷的聲音道“進(jìn)來。”
多么熟悉多么陰森的嗓音,他就是再過三生三世也記憶猶新。雖然對無冥早已恨得咬牙切齒,但每每聽到他的指令,身體就不由自主的服從,仿佛千萬年來早已成為一種習(xí)慣。
“下臣遵旨。”夜砂再度單膝點(diǎn)地頷首道。
而與此同時(shí),那令左護(hù)法言聽身從的聲音也令另一個(gè)人心底千般波瀾翻滾,媚媚的眸底在這一剎那爆發(fā)出一抹刺目的光亮,那般絕決而慘烈。有多久,他再也沒聽到過他的聲音,話語,感受過他的氣息。他恨他,可恨之余,他還愛他么,沒有答案。若說不愛了,為何在聞得他的聲仄時(shí)不可克制的悸動(dòng)。若說還愛,他又恨不得他與夜砂一起去死!渾身是血的寵奴在地上掙扎輾轉(zhuǎn),想要站起來掙脫枷鎖,奔到那人跟前問個(gè)明明白白!他欲叫喊咒罵,可拼盡氣力從喉間發(fā)出的卻是含糊不清的沙沙聲。然隨后,一記重重的鐵刃擊在他的脊椎上,夜砂咬著牙道“給我老實(shí)點(diǎn)!若是你還想在死前給他留個(gè)全目,就乖乖的趴著。”說著,聲音壓低,帶著刻骨的嘲笑,“像狗一樣。”
無冥已經(jīng)傳旨,左護(hù)法不敢再耽擱,拖拽著寵奴大踏步朝幽嵐殿里側(cè)而去。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忐忑一分,周遭除了高高聳立的黑漆石柱與搖晃的燭火再無其他。這種壓抑陰森的氛圍令夜砂覺得,他似乎也要在今夜被處決了。無聲無息的,在無冥手中,就像一只被冷風(fēng)吹熄的蠟燭,消失在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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