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璨星城教團信徒,血脈之承煉金室的研究員,安森·巴赫?!? 仿佛空氣都凝固的氣氛中,滿臉是血的安森冷靜地注視著對方,淡淡開口道:“不介意的話,叫我安森就好?!? 雖然裝作毫不介意的模樣,但心弦已經緊繃到了極致,險些直接暴露了自己并未坐在椅子上的事實。 依靠圣杯騎士血脈之力的優秀素質,總算是沒有失態露怯。 “當然…很高興認識你,安森。” 西爾則愣住了片刻,旋即臉上笑容愈盛道:“璨星城,你應該認識璨星城的奧古斯特吧?” “啊哈哈,他是我多年的舊相識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 “我不知道?!卑采袅颂裘碱^:“我知道他,但并不認識——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當然可以。” 西爾則點點頭,臉上笑容不減:“但是親愛的安森我必須提醒你,在參加試煉的時候欺騙一位圖托兒,特別這個圖托兒還是你的對手…那可不是個明確的決定?!? “不是,但我說的是實話?!卑采请p從帽檐縫隙中露出的眼睛: “身為圖托兒,難道還不清楚我是不是在撒謊?” 針鋒相對的交涉讓壓抑的氣氛再度升級,坐在染血長桌兩側的雙方冷冷的凝視著彼此,直至那張羊皮紙再度出現: “是現有文字,還是先有語言?” 這一次頭頂的光束落在了安森的身上。 “我認為是先有文字?!卑采瓝屜日f道:“沒有準確代表每個發音含義的符號,語言也只是同類間毫無意義的嚎叫而已。” “這可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我也還以為你一定會說先有語……”西爾則收斂了自己的錯愕,迅速予以反擊: “我反對——即便沒有文字,也并不能證明語言是不存在的;是因為有了語言才會有文字,而非相反,所以必然是先有語言,再有文字。” 強忍著開始感到酸痛的腿部,安森略微加重了肘部的力量。 他當然知道對方究竟驚訝什么,這個主題和上一個毫無分別,先手的優勢甚至還要更大,任誰應該都會選擇“先有語言”,而非后者。 但安森并不這么認為。 “反對——語言的一個群體內最低成本進行溝通的渠道,但定義語言的前提是它必須包含表達信息的能力,而文字是信息是載體,所以必然是先有文字,再有語言。” 這個回答讓西爾則直接笑了:“提問,是不是沒有誕生文字的語言,就不算語言了?” “抱歉,我無法回答。”安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因為要先有文字,才能有語言——您的問題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西爾則終于不笑了,翹起的嘴角凝固在了臉上。 看著他那開始不太友善的表情,假裝放松的安森從懷中掏出了煙斗,輕輕咬在了嘴角,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某些古老的記憶。 問,贏得一場辯論賽的關鍵是什么? 是逐條駁倒對方的論點嗎,是拿出切實的證據嗎,是口若懸河的高談闊論嗎,還是一語中的精彩陳述呢? 都不是,能否辯贏的因素只有一個——掌握主題的定義權。 每個看到主題的辯論者內心都會塑造出對其的主觀定義,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定義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下意識按照這個定義去輸出觀點,下意識的反駁對方論述中和自己想象不同的地方…這種辯論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結果,因為雙方毫無共識可言。 只有讓對方也默認自己對主題的定義,才是贏得辯論的唯一方式——從范圍,定義和規則全都是我訂的,你再有道理也是狡辯。 放到輿論環境下其實也一樣,只要掌握話語權和釋義權,“雙重標準”甚至是褒義詞,因為我怎么說都對,而你從開口反駁的那一刻起就錯了,還錯的離譜。 輕輕點燃煙斗,被勾起無限回憶的安森吐出了一口造型完美的煙圈。 “這可真是…太有趣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