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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汗劃過逐漸僵硬的臉頰，令伯納德嘴角無意識的抽搐了下。

    “很好，看來您已經(jīng)明白問題的嚴重性了。”

    艾德蘭大公微微頷首，緊蹙的眉頭中流露出一絲疲憊：“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想要阻止皇帝是天方夜譚，但仍然有一絲轉機，避免帝國在這場毫無意義的戰(zhàn)爭中，被某些卑鄙的膽小鬼鉆到什么空子。”

    卑鄙的膽小鬼…伯納德目光一轉；“克洛維？”

    “我敢用我妻子的貞潔打賭，他們在得到這個消息時肯定喜出望外！”艾德蘭大公鄙夷道：

    “無功而返或者大獲全勝，帝國在這場戰(zhàn)爭中浪費的人力物力都會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屆時造成的損失三到五年都無法徹底恢復元氣，克洛維人…他們將取得對帝國決定性的優(yōu)勢。”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寄希望于能夠以此達成停戰(zhàn)；對于那幫膽小懦弱的鄉(xiāng)巴佬，沒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確實如此。”伯納德深表贊同，然后試探著詢問道：

    “所以，您的計劃是讓克洛維人成為圣戰(zhàn)軍的先鋒？”

    “不僅僅是先鋒，更要拿出誠意，他們不是一直自詡‘虔誠’，愿意為教廷分憂嗎？不好好表現(xiàn)一下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艾德蘭大公深吸口氣：“我們必須讓皇帝明白，發(fā)動圣戰(zhàn)軍當然可以，但必須是整個秩序世界共同行動，而非僅僅帝國一家——那樣只會顯得我們被整個舊大陸所孤立，并不能彰顯他作為秩序世界守護者的威嚴。”

    “但……我們已經(jīng)被孤立了啊。”伯納德忍不住道：“自從圣徒歷九十五年對北海三國背信棄義，又在前年丟失了瀚土和伊瑟爾精靈王國之后。”

    “沒錯，所以更加不能讓皇帝察覺到這一點——如果讓他發(fā)現(xiàn)了，就把責任都推給卑鄙的克洛維人。”艾德蘭大公點點頭：

    “整個秩序世界中，他們是僅次于帝國的勢力；如果連他們都虛與委蛇，剩余的各方勢力恐怕也很難表現(xiàn)得足夠積極，又談何秩序世界的團結，更遑論組建討伐異端的圣戰(zhàn)軍了！”

    “有道理！”伯納德贊同的連連點頭。

    他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艾德蘭大公的思路…并非要阻止皇帝，而是通過外交手段將這個荒謬而且毫無意義的行動，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不要說圣戰(zhàn)軍的主導權和各自分配的義務，光是停戰(zhàn)協(xié)議就能扯皮數(shù)個月，而洶涌海可是有航行期的。

    一年，不…兩年，運氣好說不定可以拖延到三年以上！

    三年的時間，秩序世界的局勢恐怕已經(jīng)天翻地覆，哪怕皇帝還想再奪回殖民地，也沒有更合適的機會了。

    小覲見廳的大門打開，背著雙手的皇家侍從站在門后，向著兩人分別行禮，畢恭畢敬的低頭道：

    “陛下正在款待克洛維的大使，請二位大人一同前往，品鑒皇后陛下親手烹煮的咖啡。”

    兩人四目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幾分忐忑和決絕，而后默契的同時顧悠閑，跟隨侍從走進了小覲見廳。

    ……………………

    克洛維城，奧斯特利亞宮。

    “這樣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放下手中的文件，卡洛斯二世憂心忡忡的望著窗外：“如此苛刻的停戰(zhàn)條件，帝國真的會答應？”

    靜謐的議事廳內，背對著國王的總主教坐在空空如也的長桌；他瞇著眼睛，像藝術家那般觀賞著桌面精致而美妙的紋理，一言不發(fā)。

    “而樞密院竟然還在沒有經(jīng)過我同意的前提下，擅自將停戰(zhàn)協(xié)議的草稿送給了我們在驍龍城的大使，簡直荒唐！”

    “他們究竟有沒有想過，一旦帝國真的以教會和秩序世界守護者名義要挾，我們將被動到何種地步？！”

    “好吧，即便帝國接受了我們的建議，結果難道不是更糟糕嗎——僅有的殖民地必須拱手讓出，將克洛維的力量投入到一場毫無意義的戰(zhàn)爭中去，這回對我們的實力造成空前的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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