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圣徒歷一百零二年五月三十日,五時五十五分。 雖然已經是凌晨末尾,但或許因為在山林里的緣故,灰鴿堡的天色依舊被星光密布的夜色所籠罩;只有站在高處,才能隱約看到地平線盡頭那如同巨人瞳孔般耀眼的光芒,正在緩緩升起。 趁著天色還未完全亮起,早已準備就緒的阿列克謝和諾頓立刻下達命令, 組織全部守軍和所剩無幾的民眾開始逐步分批撤離。 無論在什么時候,有序的撤退永遠比魯莽的進攻困難一萬倍——即便是在有事先通知,詳細周密的布置和計劃,甚至是在有各種最壞打算和預備方案的情況下,主持這場行動的阿列克謝和諾頓依然是難以形容的頭大。 心懷僥幸的想留下來的,恨不得把房子都搬上馬車的,拖拖拉拉不肯遵守時間的…哪怕已經事到臨頭, 而且也親眼看到了圣戰軍的殘暴和兇悍,不愿意配合行動的灰鴿堡民眾依然占到了絕大多數。 在已經反復下達多次集結命令, 甚至派出軍隊強制監督依然無濟于事后,還是波麗娜·弗雷親自出面勸告,灰鴿堡民眾們才終于肯放下大包小包的家當,背起癟癟的行囊,攙扶著老人和孩子,在軍隊護送下離開了城堡。 撤退之前,他們還不忘破壞了城內的房屋,填埋和砸毀水井,工廠里的機器統統搗毀,將帶不走的糧食和各種物資統統付之一炬…除了一座空蕩蕩的石頭要塞以外,什么也不給圣戰軍留下。 如此大規模的行動再加上拖拖拉拉,談不上任何紀律可言的民眾,根本不可能躲開城外圣戰軍的矚目——幾乎是剛剛開始,守軍的一舉一動就出現在軍團長亞瑟·赫瑞德的書桌上了。 得到路德維希予以“軍事建議”的亞瑟認為這就是自己幾天奮戰的結果,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于是下令全軍戒嚴,讓撤退的軍隊和民眾只能從一個方向離開,前往黑礁港。 直至確認城內守軍應該已經撤退完畢, 欣喜若狂的亞瑟立刻下令收縮包圍圈,向已經空空如也的灰鴿堡發動全面進攻。 此時灰鴿堡城內除了波麗娜·弗雷之外,僅剩下不到百余名殖民者,外加一千多土著民;前者基本上都是上次灰鴿堡陷落之后,千里迢迢跑到白鯨港投靠弗雷姐妹的自由派;后者則是在此前獸奴暴動時,被守信者同盟安置到灰鴿堡周邊,重獲自由的奴隸們。 對于這些主動投靠自己的追隨者,波麗娜竭盡所能的給予了她所能給出的一切;在風暴軍團奪回灰鴿堡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承認了殖民者們原先的財產,并將其中大部分人都變成了灰鴿堡議會的議員。 之后在響應安森·巴赫“自由與平等”號召時,波麗娜也同樣高舉著《反抗宣言》這面大旗,不僅是最先予以獸奴們自由身的殖民地,更率先將他們招納進入工廠,甚至予以土地,承認他們可以和其他殖民者享受等同的待遇。 因此,盡管兩撥人境遇不同,彼此的關系也絕對算不上友好——獸奴出身的土著仇視殖民者,心高氣傲的殖民者也不可能接受一群土著和自己平等。 但此刻的他們卻都決定留下來,為注定陷落的灰鴿堡戰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明知不可為, 也要捍衛這份來之不易的珍寶。 十二時三十五分, 正當圣戰軍氣勢洶洶發起總共的同時,一面殘破的血色燕尾旗在灰鴿堡塔樓頂端緩緩升起。 “他們…這是打算頑抗到底?” 眺望著那面在正午曜日下分外奪目的旗幟,瞳孔驟縮的亞瑟·赫瑞德喃喃自語,滿臉的不敢置信。 足足愣住了好幾秒,他默不作聲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自顧自拿起佩刀,大步流星的朝指揮部外走去。 “大人!” 旁邊的衛兵們立刻反應過來,大驚失色的沖過去擋在他前面——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大人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當然是應戰了!” 滿臉戰意的亞瑟興沖沖直著遠處塔樓頂端的旗幟,一臉的理所當然:“對方已經豎起了血色燕尾旗,我身為全軍統帥,豈有不應戰的道理?” “話說…這面旗幟意味著什么,你一個帝國人不會不知道吧?” “屬下當然知道!”衛兵立刻大聲道,一旦豎起血色燕尾旗,就意味著這支部隊決定戰斗至死,絕不退縮;而通常迎戰方為表尊重,也會盡全力發起進攻,但…… “但您是圣戰軍團的軍團長,兩萬多大軍的統帥!就算要迎戰,哪有讓統帥上前線的道理——這只會讓士兵們受到羞辱,認為您不信任他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