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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少女忍不住開口道：“是什么，讓您會認為奧古斯特知道這件事？”

    輕微的動靜在周圍響起，隱約間有凌亂的腳步聲在向他們靠近。

    “絕望。”

    盧恩平靜的回復道，眼神依然在打量著掌心的灰燼，那小小的溫度早已散去，最后的殘渣中也只剩下些許氣息的殘留，微弱到足以令人以為是錯覺。

    “印象中，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奧古斯特絕望的表情…他站在資料室里，站在堆砌成山的羊皮紙中間，用我再也沒有聽到過的口吻說……”

    “恭喜，盧恩，你是對的。”

    “那也是我們最后一次面對面的交流，再次見到他時…就是我下定決心，徹底毀掉他的時候。”

    “我們的理念不同，但方向卻是相似的；按照三大魔法的基本進化原則，相似方向的使徒，只能有一個擁有繼續(xù)進化的機會；所以我必須擊敗他，或者死在他的手上。”

    “大概…他在那時，就已經(jīng)對自己繼續(xù)進化下去這件事不抱任何指望，所以選擇了成全我，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我是對的。”

    “為了所謂的‘血脈，奧古斯特傾盡了所有；樹精，吸血鬼，食人魔…他親手制定了對這些種族的滅絕計劃，將他們的血脈以‘突變’的形式融入到人類之中，耐心等候最終的成果。”

    “但他失敗了…即便擁有突變的力量，人類作為被這個世界所允許的種族，依然不能擺脫對世界的依賴，甚至主動創(chuàng)造了‘秩序之環(huán)’這種偽神去臣服；千年的期許，換來的是更大的絕望。”

    盧恩的聲音在微微顫抖：“但現(xiàn)在，破滅的希望，或許又有了重燃的機遇。”

    他轉(zhuǎn)過身，將握著灰燼的右手輕輕放在迷茫而又迫切的女孩兒頭頂，祖母綠色的眸子突然開始微微顫動，清醒的明睿被另一種純粹所取代。

    “你、你是……”

    莉莎努力回憶著對眼前人的印象，可怎么也想不起來；一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都不在城外的軍團營地：“這是哪兒，安森在什么地方。”

    “這個我也不知道。”盧恩嘴角上揚，露出了溫文爾雅的微笑：“不過那邊好像有人正在過來，不妨去問問他們。”

    “有人？”

    女孩兒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看到了幾個正在打掃戰(zhàn)場的衛(wèi)兵連戰(zhàn)士，面色一喜的她立刻扭頭道謝：“謝謝啊，你叫什……唉？”

    看著身后空空如也的廢墟，本就困惑的女孩兒腦袋重重的歪向一側，表情好像是產(chǎn)生了幻覺。

    …………………………………………

    濃烈的煙霧隨著升起的太陽漸漸散去，露出了一片狼藉的廢墟，在金燦燦的晨曦中無聲訴說著黑夜里的故事。

    沒有與強敵的正面廝殺，沒有慘烈到無以復加的肉搏…待到炮擊結束，太陽升起的時刻，十幾名裁決騎士紛紛走進城鎮(zhèn)，把秩序之環(huán)的旗幟插在貌似城門的焦土上，宣布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神的圣戰(zhàn)軍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于是圣戰(zhàn)軍和裁決騎士團十分默契的陸續(xù)組織撤退，把打掃戰(zhàn)場的機會完全讓給了圣戰(zhàn)軍一方。

    當然，說是打掃戰(zhàn)場，實際上根本就沒什么好打掃的…整個城鎮(zhèn)已經(jīng)被輪番炮擊，爆炸折騰的連渣都不剩；別說財物，想要從遍地焦土中搜尋尸體的難度都很大。

    至于武器裝備更是不用多想，畢竟作為主力的圣戰(zhàn)軍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怎么參戰(zhàn)過，而無論慈悲之心的殘骸亦或者被毀的陸地巡洋艦，更是在撤退時就已經(jīng)被裁決騎士團清理干凈，根本不可能留給自由邦聯(lián)。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留了也沒用，邦聯(lián)雖然能弄到煤炭，但絕對找不到一個可以修理這種裝備的工廠，更別說技術工人了。

    即便如此法比安還是不肯放棄，動員整個擲彈兵團到處打掃戰(zhàn)場，看有沒有被對方不小心遺漏的；哪怕只是破損的殘骸也不能放棄，全部都要撿回來。

    雖然只有短短一個晚上，但裁決騎士團的裝備給曾經(jīng)認為“武器不是一個軍隊的關鍵，人才是關鍵”的法比安形成了降維打擊；閉上眼睛，就全都是士兵們在蒸汽連射步槍的火力下成片成片倒地的身影。

    那才是未來，那才是真正能夠操控戰(zhàn)局，決定一場戰(zhàn)役勝負的關鍵；法比安像是把握到時代的脈搏，整個人完全不可自拔陷入到了對武器的狂熱與陶醉中。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忙到累癱的擲彈兵團不負眾望的任務失敗了；但或許是為了避免被大失所望的副司令追責，一群困到要死的擲彈兵們總算找到了點兒能交差的東西……

    呃，或者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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