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這么一種機器,它可以繪制圖形,預測天氣,查詢資料,安排日程表,制定生產流程,設計預定方案…… 但總而言之,它的本質就是將各種信息變成最簡單的數字――或者,紙條上的小圓孔――儲存在龐大的信息庫中,再在需要的時間將數字調出,以某種既定的目標和要求進行最最基礎的四則運算,最終得出設計目標者希望得到的答桉。 這種機器被稱之為機械式通用計算機,也被更加形象的稱之為差分機。 其由蒸汽核心驅動,以數噸乃至數十噸重的機械齒輪組成,并且在圣艾薩克成功制造出第一臺原型機“巴貝奇”后百年間反復迭代,誕生出無數中衍生款,性能也是越來越強大――按照教會的說法,最先進的型號已經具備了一定“預言”的功能。 當然這并不奇怪,因為所謂的“預言”不過是輸入了足夠多的信息之后得出的結果,按照這個標準只要擁有足夠龐大的信息庫,任何一臺差分機都能做到相同的事情,只不過需要的時間不同而已;哪怕經歷了百年的迭代,現如今的差分機依舊和當初圣艾薩克的原型機沒有本質的差距。 可即便如此,差分機的制造技術,依舊牢牢地掌握在教會手中,歷經百年也沒有被任何一個國家或勢力成功獲取。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這項技術本身就十分難以掌握,圣艾薩克是劃時代的天才,他所領導的“真理會”也是集中了那個時代最頂尖的研究者們,破除萬難才成功造出了原型機;等到圣徒歷四十七年第二次公序會議,教派分裂戰爭結束,距離圣艾薩克身亡已經過去將近五十年,人才和技術層面的斷代已經注定了技術必然難以為繼的結果。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教會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在圣艾薩克的基礎上實現突破,只要技術泄露出去,教會的知識壟斷就會瞬間破產,封鎖自然就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不過這世上有句話叫“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渴望”…教會越是封鎖與差分機相關的研究和技術,就越是引起無數學者的好奇和探索欲望,其中很大一批都是教會學院名下的教授們,利用職務之便偷偷開展與機械計算機相關的課題。 當然,其中絕大多數的結果都不甚理想,最成功的的也就是制造出更專業的“機械算籌”,和計算機的概念相差甚遠。 至于那些更成功的…嗯,他們后來基本都有了幾個審判官朋友。 威廉?戈特弗里德也屬于廣大研究者群體中對差分機充滿興趣的一員,只不過他和很多數學家同僚們不同,最先注意到的并非差分機本身,而是它下屬的基礎學科:符號學。 透過簡單的符號,就能以更簡單的方式將原本龐大的信息進行壓縮儲存,同時只要掌握信息的人知曉符號所代表的含義,即便他并不了解壓縮前的信息究竟是以什么樣的形式存在的,都能在破譯之后獲取相同的內容。 而如果說普通的符號尚且只能“存儲”最簡單,直白的信息的話,那么圣艾薩克所成功破譯的古代符文,甚至還能解釋非常規,乃至于人類本身應該完全無法理解的信息。 這種超乎想象的飛躍為威廉?戈特弗里德打開了全新的大門,當然,也提前為他招來了審判官們的目光――雖然當時的他還根本沒有接觸到差分機的相關內容。 也正因如此,被迫離開圣艾薩克學院的他選擇離開克洛維城,想要在新世界避避風頭,結果撞上了安森?巴赫…等到兜兜轉轉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居然重新開始了原本都打算放棄的差分機研究。 “所以說…命運這種東西,的確是難以捉摸。”工廠二層的辦公室內,威廉?戈特弗里德突然像是感慨似的開口道:“明明都已經不抱希望的野心,卻能重新被點燃;最最不切實際的想法,到頭來變成了真相。” 這里原本是工頭用來監督生產線上的工人是否偷懶的地方,但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推進差分機復制課題的實驗室和工坊,房間里所有的角落全部堆滿了所有能找到的紙質資料,方便監視的玻璃墻也被徹底湖死,掛著兩塊方便驗算的黑板。 “我可以認為,某些人是在故意挖苦嗎?” 前裁決騎士團隨從官,尹麗莎白?來蒙面無表情:“堂堂以舊神派為敵的秩序之環教會,實際上卻是對三舊神研究和了解最為深刻透徹的組織,很諷刺是吧?” “不,我完全不這么認為――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從這個角度思考的話其實很合理的。”威廉搖搖頭: “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在親手整理了圣艾薩克的筆記之后,我發現教會好像也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了解三舊神或者說…他們在故意表現出一知半解的樣子。” “……為什么突然要提這些,我都已經是你們的囚犯了,完全不在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