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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芷晴白他一眼：“這都什么時(shí)候了，我哪有心思與你開玩笑。突厥人這些年在草原大漠收服了鐵勒等族。疆土擴(kuò)大一倍有余，實(shí)力早已突飛猛進(jìn)。集中三十萬精銳，對他們來說。絕不是什么難事。我們前幾天便已得知了消息，雖是憂心如焚，只是為了不打擊將士們的士氣，也唯有把這消息隱瞞下了。眼下軍中，除了上將軍，也只有你、我、左丘三人知道而已。”

    *，老子差點(diǎn)被人賣了，林晚榮倒抽了口涼氣，不滿的哼道：“元帥。徐軍師，這事你們告訴我干什么？等我后天上前線去，稀里糊涂的死了不就得了！也省得你們今天還要做解釋工作。”

    “什么死了，胡說八道！”徐芷晴呸了聲，也知他是在賭氣，唯有輕嘆著道：“誰愿意拿將士們的生命去冒險(xiǎn)？！可五原之戰(zhàn)，乃是大軍首役，胡人千里而進(jìn)，若是我們不打就退，如何對將士們交待？對于將士們的士氣，又是何等的打擊？這一仗打不打，不是你我所能決定地。若是要罵，你就罵我好了，是我向大帥提議，將此事隱瞞的。”

    徐小姐說著，眼圈都紅了，聲音也大了些，她倔強(qiáng)的偏過頭去，輕咬著紅唇，淚珠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眼淚攻勢又來了不是？！看著徐芷晴那倔強(qiáng)而孤獨(dú)地樣子，他就算想罵也開不了口。

    李泰拍著他肩膀沉聲道：“林三，芷兒的這一番心意，你應(yīng)該了解的！一切都是為了將士，為了大華著想，她沒有任何的私心，你莫要錯(cuò)怪了她。”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那仗是必須打的了，林晚榮唯有苦嘆：“既然都決定了，那還來問什么。我雖然貪生怕死，但也絕不做逃兵就是。只是希望徐小姐以后不要再做這些傻事，那擔(dān)子不該你一個(gè)人扛，我們?nèi)巳硕加蟹莸亍！?

    徐芷晴緊咬銀牙，淚珠終是忍不住的落了下來，顆顆露滴在月色下晶瑩璀璨，惹人愛憐。

    林晚榮望著她的臉龐，忽地想起許多地往事，破廟初逢，湖畔二度相見，山東尋銀的旖旎時(shí)分，圣坊下的堅(jiān)強(qiáng)一吻，探望時(shí)的怒火。。。。。。那一切的一切，就仿佛這大漠邊關(guān)的冷月一樣清晰可見。

    憐香惜玉、天生多情，天哪，我怎么會染上這種絕癥呢？！林大人長嘆了聲，將身上珍藏的凝兒繡的個(gè)鴛鴦手娟塞到徐芷晴手里：“不要哭了吧，這么多的淚珠——沙漠里地水源可是很珍貴的，浪費(fèi)了就太可恥了。”

    “你才可恥呢！”看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徐小姐便忍不住想罵，又一把將他大手打回去：“別人送給你的手絹，你給我干什么！我才不要別人的東西！”

    這丫頭眼力倒好，月色下都能看出是別人的東西，林晚榮將那絲巾收回懷里，哈哈笑道：“不要也好，凝兒囑咐我每天早上都拿這絲娟洗臉，寶貴著呢！”

    徐芷晴惱怒瞪他一眼，卻再也不哭了。

    望著眼前的這兩個(gè)年輕人，上將軍欣然笑道：“莖連著瓜，樹纏著藤，你們這一路行來，走的路程都不止千里了，世上幾人能有這樣相伴千里的緣分？還有什么別扭解不開呢？！”

    咳，咳，你這老頭說的太直白了，我害羞啊！林晚榮騷騷笑了兩聲。

    徐芷晴俏臉如同染了胭脂，方要開口辯解，李泰擺擺手，嘆道：“你們小兒女的事情，自己鬧去吧，我也管不過來，只是莫要耽誤了抗胡大計(jì)。林三，芷兒，不瞞你們說，我與胡人打了這么多年仗，唯有此次，壓力最大。胡人輸了，還可以退回草原卷土重來，可我大華已是精銳盡出，再無一點(diǎn)保留了，若是此次敗了，那便是天大的災(zāi)難——我們輸不起啊！”

    的確是輸不起，萬一大華敗了，戰(zhàn)火燃遍大江南北，不僅百姓流離失所，就連青旋巧巧她們，也唯有過上流亡的生活了。敗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林晚榮心里生出種迫切的感覺：“元帥，恕我直言，我們與胡人交手多年，許多戰(zhàn)法的確很實(shí)用，但那戰(zhàn)法不等于戰(zhàn)略。我們用老的辦法與胡人抗衡，從來就是負(fù)多勝少，此次胡人傾巢而出，擺明了要直取大華腹地，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既然如此，我們?yōu)槭裁床粐L試，在戰(zhàn)略上變一變呢？！——從現(xiàn)在的一味防守，改為有限的攻出去，從后方牽制胡人，也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嘗嘗那束手束腳的滋味。”

    “這便是你上次說過的那方法么，直搗胡人王庭？！”李泰眼神一閃，虎目中放出亮光。

    林晚榮微微點(diǎn)頭：“這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出其不意，既然連我們自己都想不到，那胡人就更加的無以防范了。”

    李泰和徐芷晴都是軍事行家，一聽他話自然就明白了。徐小姐輕輕點(diǎn)頭，眉頭緊鎖：“可是你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這路子根本就行不通啊——”

    “咳。咳”，林晚榮尷尬一笑：“那個(gè)，徐小姐，從理論上來講。我是基本不撒謊的。傳說中有一條神奇的絲綢之路，可以橫貫東西，穿過大漠雪山——”

    “絲綢之路，橫貫東西？！”徐芷晴大喜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你說地都是真的？！可以到達(dá)克孜爾？哎呀，你為什么不早說？！”

    這丫頭的手真暖和啊，好久沒碰過了，夜色寒冷，我需要汲取點(diǎn)力量。他不動聲色的在徐芷晴手上緩緩撫摸著，正色嘆道：“能不能到達(dá)克孜爾我也不知道。反正橫貫東西就是了。徐小姐，我是個(gè)誠實(shí)地人，這種沒有驗(yàn)證過的事情。我怎么能瞎說呢？！”

    徐芷晴臉色嫣紅，小手掙了掙，卻被他魔爪像虎鉗似的拿住。

    “你做什么，”她小聲急喘著，羞臊的低頭輕哼：“我可不是任你欺負(fù)的——上將軍還在這里呢！”

    “是嗎？哎呀。徐小姐，你太激動了，一只小手竟然握住了我兩只大手。”林大人搖頭微嘆。臉上滿是欽佩之色。

    我自認(rèn)倒霉了！徐芷晴輕輕一嘆，小手即刻抽了回來，眼眶剎那便紅了。

    “林三，你老實(shí)答我，走這條路，你有多大的把握？！”李泰神色沉重，裝作沒有看見這二人的小動作，滿臉嚴(yán)肅的問道。

    “元帥，我首先聲明。我只是提出個(gè)建議，這條路可不能讓我去走啊！”林晚榮嚇了一跳，急急擺手，先把丑話說在了前面。

    李泰不置可否的一笑：“你先說說有多大把握吧——我手下每一個(gè)士兵，性命都是彌足珍貴的！”

    我有個(gè)屁地把握，林晚榮嘿嘿道：“我早就說過了，這條路是存在于傳說中，要說把握，那是一成都沒有。不過與那巨大的收益相比，冒這個(gè)險(xiǎn)是值得的！何去何從，還請?jiān)獛浥c軍師仔細(xì)斟酌。”

    李泰沉吟半晌，微微搖頭道：“此事再議吧，眼下還是五原之役最為緊要。這天色也不早了，林三，你先送芷兒回營去吧！”

    干嘛要我送，她自己帶著親兵親衛(wèi)地，林晚榮心下郁悶，卻見上將軍健步如飛，早已下了城樓而去。

    徐芷晴臉頰微赧，朝前邁了幾步，趕上林晚榮的身形，哼道：“你莫聽元帥胡說，我自己騎馬走，才不要你送！”

    “也是啊，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傳出去對我們的名聲都不好。”林晚榮嘻嘻一笑，便自停住了腳步。

    “你有什么名聲，”徐軍師眉毛一挑，頓時(shí)怒了：“我徐芷晴身正影端，與你毫無干系，請林將軍自此留步吧。”

    她銀牙將櫻唇都咬破了，腳步匆匆，便要蹬鞍而去，卻覺衣袖被人拉住了，轉(zhuǎn)頭看時(shí)，卻是林將軍。

    林晚榮自懷里取出個(gè)藥瓶，在她面前晃了晃，輕道：“我今天問過元帥了，他說從沒送過我藥粉。這倒奇了，徐軍師，你知這是誰送的么？！”

    他手里拿地，就是當(dāng)日巡營之時(shí)，徐芷晴托胡不歸轉(zhuǎn)贈給他的藥瓶，說是李泰送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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