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余通海自己心里還憋著一團火氣呢,哪里有心思跟這些在他看來如同螞蟻的勞工糾纏,就算是都打殺了,莫非就能顯示出他身為巢湖水師統帥的威風來了嗎? 當下不耐煩的揮揮手對手下說道:“統統給本帥驅逐了,趕緊找個帶路的,不要糾纏。” “遵父帥命。” 余通海手下的養子們早就因為今日的事情,感覺被朱振輕視的不輕,一個個心里憋著火氣,聽著余通海命令,立刻一擁而上,對著這群勞工一頓拳打腳踢。 那可是在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余通海,連金老爺子寫小說,都要贊上幾筆的人物,手下的士兵如何是泛泛之輩。 這些勞工雖然經過軍山衛的一些簡單的軍事培訓,卻如何是他們的對手。 幸好這群人心存顧忌,沒有上來便動用兵刃,不然此時勢必會死傷一片,不過即便是他們手下留情,這些勞工也倒下一片,一個個骨斷筋折,躺在地上不住的凄慘哀嚎。 余通海心思全都在趕往公廨,正準備吩咐手下的義子們速戰速決,耳邊忽然傳來了雜亂的呼喚聲和陣陣的腳步聲,一臉疑惑的轉頭望去,卻不由的嚇了一跳。 只見碼頭上的勞工們發現了這邊的打斗,全都放下了手中活計,從半完工的倉儲當中紛紛跑出,向著這邊蜂擁而至。 打得正過癮的養子們也傻了。 整個碼頭數千工人,此時呼朋引伴呼啦一下全都沖了過來,不一會兒就將他們團團圍住,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全都是人,一個個氣憤填膺的怒目相視。 養子們心虛了……就算他們再是悍勇、再是能打,也不過兩百人左右,如何是面前這數千人的對手? 就算是一群豬,也得把自己拱翻了踩成肉泥!兵刃是萬萬不敢動用的,拳打腳踢就罷了,若是動了刀子見了血甚至出了人命,那可就是大事件!當街殺人,你想干嘛? 誰也護不住他們!更別說此處還是朱振的地盤……“為什么打人?” “你們簡直強盜,有沒有王法?” 一個老者從人群中閃身而出,怒叱道:“這里是連云港,不管你是哪里的貴人,在連云港就得守著連云港的規矩,跑我們這里耀武揚威來了,問沒問過伯爺答不答應?” “對!這里是連云港的地盤,你特么誰呀?” “貴人又怎么樣? 再貴,你能貴得過咱們伯爺?” 群情洶洶,數千勞工將余通海這邊團團圍住,紛紛叫罵,吐沫星子橫飛……余通海差點就快要氣炸了!他大吼道:“某乃是新任淮安行省副平章,以后就是這里的主官!你們這幫賤民,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信不信老子一個個將你們都綁在碼頭的柱子上看了腦袋?” 勞工們頓時安靜了,一個個面面相覷,驚疑不定。 淮安行省副平章? 娘咧!豈不是伯爺之下的二把手? 若是把這人惹急了,收拾大家伙妥妥的沒跑兒啊,難道伯爺會為了他們這些勞工跟副手作對? 人群松動了,勞工們各個面上驚慌,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在人群后方響起。 “這連云港乃是老子的地盤,那個不要臉的王八蛋敢說他是這里的主官? 來來來,讓本伯見識見識,看看到底是那個混球的褲腰帶被系嚴實,把你個不要臉的給露出來了?” 全場數千人鴉雀無聲,唯有吳淞江的江水浩蕩,波浪翻涌。 無論是勞工還是余通海的麾下,甚至包括余通海本人,都微微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剛剛聽到的話語。 勞工們心想,誰敢用這樣的話語辱罵副平章? 太牛了啊!余通海一方都懷疑是不是耳鳴了,誰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怎的,不要命了這是? “都讓開,一個個的擋著路,沒點眼力見兒!” 勞工們下意識的就閃出一條通道,齊齊想身后看去。 一大群盔明甲亮的兵卒肅立在人群的外圍。 為首一個青衣的少年貴人背負雙手,慢悠悠的沿著閃出的通道走進來,英俊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便如同青樓楚館里尋花問柳的貴公子一般瀟灑寫意……而他身后的兵卒,卻陣容齊整,步履矯健的緊跟在后,皮靴踩在地上,發出沉悶劃一的聲響。 勞工們仿佛見到了活菩薩,腰桿頓時就直起來了,紛紛叫嚷著告狀:“伯爺,這幫混蛋見人就打,無法無天啦!” “就是,咱這可是連云港,咱可都是您的雇工,他們憑啥欺負咱們?” “伯爺,給小的們做主啊!” 四周叫嚷一片,朱振舉起一只手,頓時都嘴上嘴,安靜下來。 朱振笑呵呵的看著臉色極其難看的余通海,開口問道:“誰打人?” 余通海皺皺眉頭,一抱拳,說道:“本官新任淮安行省副平章余通海,前來履任……”按官職,他是下屬,朱振是長官;可若是論資歷,朱振是萌新,而余通海確實實打實的元老,而且雖然任淮安行省副平章,但是理論上來講,應天的水師余通海都有干預的權利,這種情況在應天一脈,非常少見,連余通海也不知道到底誰高誰低,只好拱手施禮了事。 朱振仿佛充耳不聞,依舊問道:“誰打人?” 余通海一張臉仿佛陰云密布,極其難看。 他深吸口氣,再次抱拳道:“伯爺,下官今日前來履任……”話未說完,朱振已然收斂了倆上的笑容,冷聲道:“你聽不懂某的話語么? 某在問你,誰打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