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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番外:江闊-《我還沒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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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渡二話不說,啪地拍了下許星洲的腦袋:“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我今晚就叫人堵你小巷子,拿美工刀劃你書包?!?

    許星洲被打了額頭,又被脅迫一把,連嘰都不敢嘰一聲……

    他到底哪里像學生啊!鬼都猜不到這居然是個學生好嗎……

    她往旁邊一看,胖雀已經飛走了,只剩個空蕩蕩的巢。

    秦渡惡意道:“虧了麻雀有腦子沒跟你私奔。”

    許星洲:“……”

    許星洲沒法解釋自己是想和麻雀對話——因為這原委比撩麻雀還蠢——只能不再放屁,心里給秦渡記小本本。

    不是說這個人事兒很多嗎……許星洲心塞地想,這么大一個學校的學生會,能不能滾去忙學生事務,哪怕去和團委書記拍著桌子吵架也比來蹭新聞學院的統計學要好啊。

    要知道統計學這種東西,和應統專業的高標準嚴要求不一樣,他們的課程水得很,期末考試時平時成績占比能到30%——就為了拯救一群連t檢驗都搞不利索的文科生的gpa,好把他們該送出國的送出國,送不出國的保研,只要別在出了問題后把師父供出來就行了。

    這大概就是一流學校的非重點專業課八,許星洲咬了咬鉛筆的木頭,在筆記本上寫下:‘96%置信區間?!?

    旁邊的數科院牛人:“……”

    許星洲走著神抄板書。她頗有點近視,坐在最后一排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憑著一股渾水摸魚的勁兒往上寫,還沒寫過三個字,許星洲就覺得自己對統計學的愛耗盡了。

    老師在上頭拿著粉筆一點一點地講:“在滿足正態分布的前提下,95%可信區間的計算公式是,μ±1.96s/√n……”

    許星洲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然后,她從自己的挎包里摸出只kindle,上面被她貼滿了星星月亮的小貼紙,又滿是劃痕,顯是已經用了很久了。

    秦渡眉峰挑起。

    許星洲的帆布挎包上印著《塞爾達:荒野之息》的林克,別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小徽章。她身上的每個地方都色彩斑斕,細白的小臂上還貼了個幼稚的、妙蛙種子貼貼畫,也難怪會把kindle貼成那個鬼樣。

    許星洲身上到處都透著對生活的喜愛,猶如吹過世間的、繽紛的風。

    “看什么?”秦渡問:“什么書?”

    許星洲一怔,道:“《高興死了》。是一個抑郁癥、焦慮癥、回避型人格障礙、自我感喪失癥的樂天派女人的自傳?!?

    秦渡盯著屏幕看了片刻,嘲諷道:“樂天派和抑郁癥有什么關系?這種都能出版,還翻譯成多國語言,服了!還有人買賬?!?

    許星洲霎時一腔柔軟情懷一掃而空,覺得不能和理工男溝通!可是她命門還被人攥手里呢,簡直敢怒不敢言……

    如果小時候真的學了柔道就好了,許星洲心想,可以現場就把秦渡這個混蛋打粘在地。

    秦渡感應到什么似的嘲道:“對師兄尊敬點,要不然晚上堵你小巷子?!?

    許星洲又氣又怒,都快帶哭腔了:“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師兄可沒欺負過你,”秦渡懶洋洋地往后一靠,盯著許星洲的眼睛,慵懶地說:“是你主動要和師兄約架的,師兄我只是提醒你咱有個約定而已?!?

    許星洲有口難言:“我……”

    秦渡瞇起眼睛道:“不是你說的嗎?”

    “這些小姑娘就由我帶走了,”秦渡不經心道:“想找爸爸我算賬我隨時奉陪,爸爸跆拳道黑段柔道精通!只要你能找到我,約個時間,我一定讓你……”

    “好好出……”秦渡朝椅子上一靠,頗覺有趣地盯著許星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完那段羞恥的臺詞:“這、一、口、惡、氣。”

    秦渡一邊念,一邊意識到這姑娘生就了一雙干凈執著的眉眼,猶如寒冬長夜中不滅的火光。

    他看著那雙眼睛變得水汪汪的。那姑娘眉毛一抽一抽,嘴唇發抖,臉蹭地漲紅,幾乎要被他逗弄哭了。

    “你……你……”

    許星洲羞恥到想殺人,一早上秦渡用約架用柔道用跆拳道和‘師兄’二字折磨她脆弱的神經,終于碰及了她兩個周都不愿回想的、羞恥且中二病的過去——

    “——你他媽給老子滾!”

    許星洲怒吼著,抄起那本足有一斤半重的應統,在課堂上朝秦渡師兄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

    -

    天氣放晴,榆樹枝頭喜鵲啁啾,燦爛的春光灑進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教室。

    “年輕嘛,”老教授寬容且慈祥地說:“我完全理解同學們上了大學之后日益增長的交|配需求?!?

    下面爆發出哄堂大笑。

    許星洲雖然慣于做最特立獨行的野雞,卻這輩子都沒出過這種洋相:她居然和另一個、完全沒人認識的秦渡一起站在教室前排——許星洲亂七八糟地想起這位老教授睚眥必報,連上課遲到都得站在講臺上高歌一曲‘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在課堂上鬧出這種亂子來,老教授多半要扒她一層皮。

    “但是暴力是不對的,”老教授道:“我強烈斥責許同學訴諸暴力的行為!擾亂課堂秩序尚在其次,在公共場合侵犯同學的人身權利,甚至讓我覺得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師者教書育人,我希望你在這里對這位……”

    老教授看著秦渡,讓他自報家門。

    秦渡從善如流地道:“秦渡,老師。我是數科院大三的。”

    許星洲一聽頗想現場嘔血,老教授說:“好。我希望你在這里對你的秦師兄說一聲‘對不起,師兄,我不應該打你。’”

    他是故意的!這個老教授絕對是故意的!

    許星洲眼淚水兒都要呲出來了,求救地望向自己剩下的倆學霸室友……學霸室友不為所動,甚至舉起雙手,做好了鼓掌的準備。

    人間沒有真情……

    許星洲只得認清形勢,屈辱地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老教授正準備點頭讓他們滾下去,秦渡卻告狀道:“老師,許同學沒有叫我‘師兄’?!?

    許星洲:“……”

    老教授訝異地問:“你想讓她叫你一聲師兄?”

    秦渡看了一眼許星洲,繼而十分凝重、萬分正式地點了點頭。

    第十六章

    -

    午后三點,許星洲在后背感受到了秦渡的體溫。

    四月初的上海已經頗熱,秦渡只穿了件薄t,結實手腕上扣著腕表和串珠,散發著一種難言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甚至連他的體溫都帶著一股炙熱的味道。

    那瞬間許星洲臉都紅到了耳朵尖尖,秦渡將那孩子抱了起來,在懷里顛了顛,安撫地摸了摸孩子的頭。

    “還當你力氣多大呢,”秦渡抱著那個流口水的小孩說:“還不是被小孩折騰?!?

    許星洲:“……”

    許星洲拼命揉了揉耳朵,辯白道:“本來就是這樣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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