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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黑風口野人溝-《鬼吹燈(盜墓者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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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獵狗們圍在矮馬周圍沖著矮馬狂叫,好象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叫聲中充滿了不安的燥動。

    按常理說,馬和狗是好朋友,矮馬的肚腸絕不是狗咬的,那會是什么野獸做的?三頭巨獒五只獵犬環繞在左右,竟然沒有抓到行兇的野獸?

    環視四周,哪里有什么野獸的蹤影,唯有空山寂寂,夜風吹得林中樹葉沙沙亂響,我們握著獵槍的手心里全已經是冷汗。

    馬嘴里吐著血沫,鼻孔里還冒著白氣,肚腸雖然流了一地,卻一時半會兒咽不了氣,英子對準馬頭開了一槍,結束了它臨死前的痛苦。

    我忽然發現馬的腸子在動,不是出于生理反應的那種抽動,而象是被什么東西拉向地下,拉扯矮馬內臟的東西就躲在馬尸的下面。

    我趕緊把英子往后拉了一步,剛才的情形胖子英子也都見到了,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腦中均想:“會不會是野人干的?”

    身處野人溝,首先想到的當然是野人,可是野人有這么大的力量可以撕開馬腹嗎?也許它是用了武器,不過會制作武器的那就不是野人了?看來是野人所為的設想不能成立。

    還沒等我們想明白,地上的內臟都被扯到了馬尸底下去了,下面的情況被馬的軀體遮擋完全看不到。

    得先把馬的尸體移開,我掂了掂自己手中的獵槍,這種槍比起我十幾年前在喇嘛溝打人熊用的抬牙子可先進多了,不過這種運動******口徑太小,難以對大型猛獸形成致命的殺傷。不過在這種場合,有勝于無,畢竟比燒火棍強多了。

    有槍有狗,大伙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于是三人合力推開馬匹的尸體,地上的草叢中,赫然呈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

    洞有一個小水桶那么粗的直徑,成年人想鉆進去不太可能,矮馬的肚腸就是被什么東西拖進了洞里,我們剛到的時候,這個洞被草蓋住了,誰也沒有發現,見這附近草長,就把馬拴在了這里。在我們下山谷里尋找古墓的時候,洞里的家伙突然襲擊,撕開了馬的肚子,獵狗們雖然兇悍絕倫,但是洞口被馬尸遮住,急得亂叫,卻無可奈何。

    我用手電向洞里照了照,黑洞洞的,不知有多深,看看洞壁上的痕跡,做了三年多工兵的經驗這時候派上用場了,幾乎可以肯定,這個洞不是人工的,是某種動物用爪子挖的,而且爪子很鋒利,是個挖洞的好手,要不然怎么能一下撕破矮馬的腹部,但是究竟是什么動物,可真就想不出來了,就連對森林了如指掌的英子也連連搖頭,對這樣的動物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估計這附近還會有其它的洞口,看來這野人溝看似平靜,風景優美,實則暗藏兇險,難怪幾十年前來這盜墓的那一隊人有來無回,不知他們是不是也碰上了這種地下兇殘的怪獸。

    此地不宜久留,決定不等天明,連夜行動,三個人分成兩隊,我和胖子帶五條獵狗,到山谷下面去挖墓,英子帶著三只巨獒,在附近尋找襲擊我們的怪獸,那家伙再厲害也不會比三只巨獒更兇猛,與其消極防御,不如主動出擊,如果哪一方有情況發生,就鳴槍通知,另一方盡快趕去支援。

    單說胖子引著五條大獵犬,我背著工具等應用之物,兩人作一前一后,按照先前探好的道路下到了谷底。

    我取出兩把工兵鏟,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扔給胖子:“小胖,活干得麻利點,這里不宜深葬,落葉層下的古墓不會太深,咱們越早挖到古董越好,然后就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回家,賣了錢給鄉親們修條公路。”

    胖子往自己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看胖爺我的。”

    德制工兵鏟上下翻飛,每一下就戳起一大塊枯枝落葉形成的淤泥。

    野人溝的山谷里雖然沒什么樹,但是一刮風就會把周圍山上的樹葉吹進來,積年累月,著實深厚,我們輪番上陣,足挖了六七米深,終于見到了泥土,我用手抓起一把,土很細,顆粒分明,沒有塊狀的土疙瘩,用舌尖嘗了一下,有點發甜,沒錯,這就是封土堆,下面四五米就是墓室。

    快挖到墓室的時候就要小心了,有些墓里是有防盜機關的,北宋遼金時期的古墓不象唐代以前,唐代以前都是落石、暗孥等機關,北宋時期防盜技術相對成熟起來,尤其是一些貴族墓葬,不可做能象帝王墓那么大的工程,動員的人力也有限,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里面的東西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否則也配不上這塊風水寶地。

    象這里的北宋晚期金人古墓,應該會用當時比較流行的防盜技術天寶龍火琉璃頂,這種結構的工藝非常先進,墓室中空,頂棚先鋪設一層極薄的琉璃瓦,瓦上有一袋袋的西域火龍油,再上邊又是一層琉璃瓦,然后才是封土堆,只要受到外力的進入,這頂子一碰就破,西域火龍油見空氣就著,把墓室中的尸骨和陪葬品燒個精光,讓盜墓賊什么都得不到。

    當然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辦法,墓主拼個同歸于盡,也不讓自己的尸骨被盜墓賊破壞,這種機關只在北宋末年的金遼時期流行過一陣,后來出現了更先進的機關,天寶龍火琉璃頂也就隨之被取代了。

    這種小小機關瞞不到我,這個機關最大的弱點就是,從側面挖,頂上的龍火琉璃瓦就不會破。所以挖到封土對我們就開始轉向深側面挖掘,兩個人干得熱火朝天,也不知道什么是累了,有在側面挖了足有六七米深的一個大坑。

    不經意間天已經大亮了,英子回來說附近什么也沒找到,她先去林子里打獵準備午飯了,等吃的弄好了派條狗來叫我們。

    英子走后我們倆接著干活,最后在側面挖到一層硬土,堅如磐石,工兵鏟敲到上邊只有一個白印出現。

    胖子大罵:“****,這怎么還有水泥?早知道咱們提前帶點zha藥來了,這******怎么挖啊。”

    我說:“zha藥那是粗人用的,這是夯土層,頂上有機關保護,墓室的四周也不會被建造者忽略,這種土是用當時的宮廷秘方調配的,里面混合了一些糯米汁,還有童子尿什么亂七八糟的,比他娘的現代的混凝土都結實。這秘方是北宋皇帝的,后來金國把北宋滅了,這才流傳到金人貴族手中。”

    我把那一大桶醋搬了過來,讓胖子用大勺子,一勺一勺的淋到夯土層上,等這一桶醋澆完了,這塊墓墻也就被腐蝕的差不多了,你別看醋的腐蝕性并不太強,但是對這種用秘方調配的夯土有奇效,這就叫一物克一物,到時候再挖就跟挖豆腐差不多了。

    依法而行,果不其然,眼見墓室就要被挖開了,二人正得意間,忽聽林中傳來一聲槍響,驚得樹上的鳥群都飛了起來。

    胖子急道:“我大妹子開的槍!”

    我拎起工兵鏟和獵槍:“咱們快去看看。”

    二人顧不上身體的勞累,甩開雙腿,一步一陷的在落葉層上疾行。

    我們聞聲向林子深處趕去,五條大狗也緊緊跟在后邊,向林中跑了一段,忽然見到英子帶了三頭巨獒朝我們奔了過來。

    見她沒事,我才把提著的心放下:“大妹子,是你開槍嗎?發現什么了嗎?”

    英子臉色刷白,跑得氣喘吁吁:“哎呀媽呀……可嚇死我了,我在前邊那旮瘩發現幾個窩棚,進去一看吧,老嚇人了,全是死人,黑呼呼的都爛了,我開頭沒瞅清楚,還以為是野人呢,就放了一槍,最后到底是啥人的尸體我也沒看清楚。”

    我這才明白,別看英子虎了吧幾的,原來也有弱點,她最怕死尸,還以為她在森林里天不怕地不怕呢。

    不過在這中蒙邊境的深山老林里發現死尸,還有窩棚,這本身就夠不可思議了,既然蓋了窩棚就說明他們是住在這里,那些死者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會住在這沒有人煙的大山深處?

    還是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找到點線索,我心中隱隱約約覺得他們和以前在這里失蹤的那批盜墓者有關系。

    英子引領我們到了她發現的那幾個窩棚處,這些窩捧做工非常粗糙,用泥和稻草混合搭建,也用了少量的木料,都建在樹木最密集的地方,搭建在大樹上面,顏色也很隱蔽,如果不在近處很難發現。

    我們爬進了其中一個窩棚,見里面有不少獸皮,在角落處果然有三具尸體,尸體由于過度的腐爛而呈現黑色,肌肉幾乎爛沒了,皮膚干癟,眼眶和鼻孔里時不時的有蛆蟲螞蟻爬進爬出。我心想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野人溝的那些野人吧。

    胖子湊到跟前看了兩眼,對我說:“老胡,我說怎么野人溝里見不到野人呢,原來都已經老死了。”

    我點頭說道:“奇怪的是這些野人的工具很先進,你看他們還穿著衣服,哪有穿衣服的野人呢?我怎么覺得這衣服這么眼熟呢?”

    死尸身上都穿著尼子大衣,穿的年頭多了,估計得有幾十年之久,都已破爛骯臟得不成樣子,但是從款式上看,總讓人覺得好象在哪見過。

    我發現最里邊的那具尸體衣服領子上似乎有一個金屬的東西,我把它摘了下來,抹去上面的污漬,象是個軍服上的領花,但是絕不是中國軍隊的。

    這時胖子也找到一樣東西,從角落里摸到一把戰刀,那刀已經很多年沒拔出來過了,他使了好大力氣,最后“噌”的一聲把刀抽了出來,這刀的鋼口極好,隔了這么多年,仍然光可鑒人,看來主人生前對這把刀非常愛惜,肯定時不時的擦拭。

    我一看這刀就明白了,他娘的原來傳說中的野人就是這幾個日本鬼子啊。

    胖子卻想不通,日本戰敗投降之后不是都回國了嗎?這些小鬼子怎么沒走?

    我說這也不奇怪,你對歷史上的事知道的太少,暴露了你不學無術的本質,胖子說你別廢話,趕緊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我的推測,當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前夕,蘇聯的機械化大軍南下進攻駐扎在中國東北的關東軍,把號稱日軍最精銳的百萬關東軍打得土崩瓦解,有些鬼子被打散了,流落到森林深處,不敢出去,又與外界失去了聯絡,不知道日本已經戰敗投降的事情,所以就一直躲藏在森林里,直到老死在了這里。

    有的人在這見到了幾個疑神疑鬼躲躲藏藏的日本鬼子,他們的衣服早就臟得不成樣子,在森林里住著也不刮胡子,那不就把他們當成野人了嗎。

    其實我也是憑空推斷,真正的原因怎么回事,除非這幾個鬼子活過來自己交代,否則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真相了,經過我這么一說,胖子英子倆人就能理解了。

    英子說:“小日本子指定是迷路了,別看這是森林邊緣,但是往北全是大草原,還有大泥掉子(一種全是泥的沼澤),北邊根本走不出去,往南就是原始森林,沒有狗帶著,最有經驗的老獵人都別想走出去,真是活該。”

    我翻了翻這些死尸的物品,想看看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翻著半截我突然想到,四十年代末來這盜墓的那些人會不會是碰上日本鬼子,被殺害了?應該是有這種可能的,他們也想不到在這么荒涼的地方也能碰到日本鬼子。

    正想著,忽然從一個軍用隨行包里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寫的都是日文,紙張發黃,上面的字跡尚可辨認,不過三個人中沒人懂日語,好在里面有不少漢字,只好和書漢讀,只看日文中的漢字,不過日文漢字和中文意思相去甚遠,有些意思甚至相反,(舉個例子,比如日文漢字中“留守”這個詞,和漢字字面的意思就背道而馳,是“外出”的意思)即使是這樣,把這些詞連起來,還是差不多能看明白一半,再加上一些我們主觀的推測,其大概的意思就是說:

    東寧的關東軍主力被蘇軍機械化部隊擊潰,并木少佐帶剩余的一個小隊的士兵(關東軍甲種師團中,一個小隊的編制規模為120—200名士兵),逃往黑風口的一座秘密地下要塞,準備和在要塞中的其余關東軍匯合,同蘇聯人進行最后的決戰,以玉碎報效天皇。結果快抵達的時候踩破了大煙泡,唯一一個知道要塞位置的士兵和帶路的向導掉進去淹死了,剩下的人始終沒找到秘密要塞的入口,想往回走又迷了路,也沒有通訊器材,只好在深山里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三十幾年,一個一個的相繼死去……后邊就沒了,估計寫字的人寫到這里的時候就死了。

    我把筆記本扔在一邊,現在沒空看這些破爛了,山谷里的墓墻已經腐蝕的差不多了,趕緊回去,拿東西走人,不要再管這些日本鬼子了,反正都已經快腐爛沒了。胖子說這刀可歸我了,當年我家里有好幾把佐官刀,*時都給抄走了,我還想收藏一把呢。我勸他說這是管制刀具,你帶不上火車,等回了北京去舊物市場看看有沒有,給你買把新的。

    我們三人趕回野人溝的古墓,活干的已經差不多了,用工兵鏟切了幾下,墓墻上就被破出一個大洞,我用手電照了一下,里面空間還不小,這個洞距離墓室的地面還有一米多的落差,胖子大喜,挽起袖子就想進去,我將他一把拉住:“你不要命了。去,抓幾只麻雀去,先把麻雀裝鳥籠子里,放進墓里測測空氣質量再說。”

    在林子里的麻雀很好爪,不想人口密集的地方,都精了,用最簡單的陷阱,撒幾粒小米,上邊把我們做飯的鍋倒著支起來,人躲在遠處,看見麻雀進到鍋下邊吃米,一拉繩把支鍋的木頭拽倒,鍋扣下來,就算抓住了。

    一次就抓了三只,我先把其中一只裝進鳥籠子,在籠子上拴了根繩子扔進下面的墓室深處,抽了兩支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鳥籠子拉了上來,一看那小麻雀翻著白眼,已經不行了。

    這處墓穴封閉在地下數百年,里面空氣不流通,尸體凡是腐爛之前,都必先膨脹,充滿尸氣,,隨后皮肉內臟才由內而外開始腐爛,墓室里雖然說并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真空環境,但是如果不通風的話,里面腐尸的臭氣還是會憋在其中,就算隔了幾百年也不會散盡,就算沒有尸氣,只有幾百年不曾流動過的空氣,也會形成對人體有害的毒氣,人一旦吸入這種有毒氣體,輕則頭昏腦脹,重則中毒身亡,除非配備有防毒面具,否則在這一環節上,半點大意不得。

    看來墓中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重新被山風吹凈毒氣,于是我們回到山坡上吃了些干糧肉干,昨天一夜沒睡,今天又干了不少活,都很疲倦了,但是一想起墓中的行貨,倦意也就一掃而光了,這是我們頭一次動手,最好能整出點值錢的東西,以前我對盜墓的認識都只停留在理論階段,今天這一實踐,還真不算難,當然這也和我們選取的目標有關系,金國女真人在當時屬于未開化的蠻族,他們建的這處墓穴幾乎完全照搬北宋的形式,規模很小,估計也是俘虜來的宋朝工匠所筑,畢竟那天寶龍火琉璃頂工藝是很復雜的,沒有高超的手藝很難搭出來,稍有偏差,就會把修墳的人燒死在里面。

    吃完了干糧,看看天色不早,想來那墓中的空氣也換得差不多了,我們都擔心晚上再被那地下洞穴里的怪物襲擊,急于早些取了東西走人,于是帶上器械,又重新下到野人溝的山谷里。

    這次仍然先放了麻雀進去,見麻雀被取出來后仍然活蹦亂跳,看來已經沒問題了,我同胖子二人喝了幾口燒酒,以壯膽色。戴上了口罩手套,脖子上掛了摸金符,懷中揣上黑驢蹄子和糯米,拿了手電筒,腰里掛上工兵鏟就要動身進入古墓。

    英子見狀拉急忙住我說:“帶我也進去看看唄,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古墓里是啥樣呢。”

    我說:“古墓里沒什么別的,就是古尸和陪葬品,有什么可看的,其實我這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以前從來都沒進去過。再說你不是怕死人嗎?怎么現在又不怕了?”

    英子好奇心很強,看我和胖子搞得挺神秘的,更是心癢,非要進去不可,我一想,反正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用人放風(盜墓賊很少一個人單干,一般都是三人一組,一個挖土的,因為坑外不能堆土,所以還有一個專門去散土,另有一個在遠處放風),讓她進去參觀參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給英子也找了副口罩帶上,囑咐了她幾句,進去之后千萬別把口罩取下來,第一里面的空氣質量不好,第二活人的氣息不能留在墓里,不吉利,第三,不能對著古尸呼氣,萬一乍了尸那可是麻煩得緊,雖然這都是迷信傳說,但是這些規矩從幾千年前傳到今天,不管怎么說,都有一定的道理,咱們小心無大過,一切都按老例兒來就是了。

    胖子早就焦躁起來:“胡八一,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你要不敢下去,讓胖爺我自己去,你們就等著數錢吧。”

    我說去你娘的,你下去連棺槨可能都找不著,得了,咱也別絆嘴了,天都快黑了,趕緊干活。

    墓墻上被我們挖開的洞距離墓室的地面只有將近一米多高的距離,用不著繩索,直接就能下去,我腳一落地,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緊張,總算是進來了。

    墓室的面積不大,頂多有三十平米見方,看樣子是按照活人宅院的所設計,有主室、后室、兩間耳室。我們進來的位置剛好是個耳室,墓主的棺槨就停在主室正中央。

    沒有墓床,主室中間挖了個淺坑,黑沉沉的棺槨就放在坑中,半截露在上邊,這是個墓中墓。

    主室角落里堆著幾具骸骨,頭骨上凹陷開裂,有明顯的鈍器敲擊痕跡,可能都是用來殉葬的俘虜或是妻妾仆從,我們不考古,這些就不愿去理會了。

    英子忽然拉住我的胳膊:“胡哥,你看這墻上還有畫呢。”

    我用手電往英子所說的墓墻上照去,果然是用彩繪浮雕著一幅幅的圖畫,畫中人物形貌古樸,栩栩如生。年代隨久,色彩依然鮮艷,不過隨著流動的空氣進入墓室,過不了多久這些壁畫就會褪色。

    胖子贊嘆道:“看來這墓里的死人在古代可能還是個畫家。”

    我說你別不懂裝懂行嗎,在唐宋年間,王候墓中多數都有壁畫,用來記述墓主生平的重大事跡,咱們且看看這里埋的是什么人物。

    壁畫一共八幅,我們順序看了一遍,這些畫有的畫著在林中射獵的場景,有的是在殿堂中同朋友飲酒,有的畫著出征的場面,有的畫著押解俘虜的情形,最后一幅繪有封侯的場景,每幅壁畫中都有一個頭戴狐裘的男子,應該就是墓中埋的墓主,看來這是個將軍墓,至少是個萬戶候。

    當年金兵南下滅宋,著實劫掠了大筆金銀財寶,這位金將說不定就把他的一些戰利品一并帶入了地下,反正也都是我們漢人的寶貝,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三人先在墓室里轉了一遭,兩處耳室都是些瓷罐瓦盆之類的器物,后室有四具馬骨和一些盔甲兵器,此外就沒什么多余的東西了,看來金人不追厚葬,我多少有些失望,在東南角點上只蠟燭,三人一起來到主室的棺槨前,有棗沒棗就看這一桿子了。

    墓主的棺槨體積不小,是紅木黑漆,上面繪著金色的紋飾,顏色和造型非常古怪,這應該是和女真族的民族圖騰之類有關,我摸了摸棺板,很厚實,一般窮人用不起這么厚的棺材,能有口薄棺就不錯了,混得再次的就拿草席卷了隨便埋地里。

    棺木中的極品是蔭沉木的樹窨,也就是樹芯,一棵蔭沉木從生長到成材,至少需要幾千年的時間,這種極品可遇而不可求,只有皇室才能享用,尸體裝在蔭沉木的樹窨里面埋入地下,肉身永遠不會腐爛,比水晶造的防腐棺材都值錢,比冰箱的保鮮功能還管用,其次就是乹木,椴紅木,千年柏木,樹芯越厚越有價值,第一是防止尸體腐爛,第二是不生蟲子,能有效的防止蛆蟲螞蟻咬噬,不象普通的木料,用不了多久就被蟲蟻蛀爛了,哪個墓主也不希望自己死后的尸身讓蟲子吃,那種情形想想都惡心,所以貴族們的棺槨木料都有嚴格要求。

    我們面前的這具棺槨在木料,雖不及皇室宗親,也算得上極奢遮了,我用工兵鏟插進棺板的縫隙中,用力撬動,沒想到釘得牢固,連加了兩次力都沒撬開。

    胖子也抽出家伙上來幫忙,兩人合力,棺槨發出“嘎吱吱吱”的響聲,終于撬開了一條大縫,我們又變換位置,一個接一個的把棺材釘都撬了起來。

    這墓中很干燥,特殊材料制成的墓墻防水性很好,頭上的琉璃瓦也不滲水,再加上野人溝的雨水大部分都被落葉層吸收了,所以棺材中的灰塵不少,這一動使得灰塵飛舞,雖然戴著大口罩,我們還是被嗆得不斷咳嗽,回去說什么也得準備幾副防毒面具,要不然早晚得嗆出毛病來。

    胖子想去推開棺材蓋子,我突然想嚇唬嚇唬他,搞點惡作劇,于是拉住他的胳膊說:“胖子,你猜這棺材里有什么?”

    胖子說:“我哪知道啊,反正里邊的東西掏出來能換人民幣……還能換全國糧票。”

    我故意壓低聲音說:“我以前聽我祖父給我講過一段《太平廣記》里的故事,里面也是說兩個盜墓的,一胖一瘦,他們在古墓里挖出一口大棺材,無論他們使出刀砍斧劈各種辦法,那棺材卻說什么也整不開,其中一個胖盜墓賊會念《大悲咒》,他就對著棺材念了一段,結果那棺材蓋自動開了一條縫……從里面伸出來一條長滿綠毛的胳膊……”

    胖子倒沒害怕,可把英子嚇得不輕,一下躲在胖子后邊:“胡哥,你可別瞎扯了,也不看這是啥地方,想嚇死人啊。”

    胖子知道我要嚇唬他,他除了有恐高癥之外,還真是什么都不怕,當年在學校跟別的小孩打架,就屬他手黑,此時胖子面無懼色,絲毫不為我的恐嚇所動,一派大義凜然的表情:“英子大妹子,你別聽他的,這小子就是想嚇唬我,也不看胖爺是誰,******我怕過什么啊我,你讓他接著說。”

    我接著說道:“那條長滿綠毛的胳膊,手指甲有三寸多長,一把抓住了念《大悲咒》的那個胖盜墓賊,將他拉進了棺材中,棺板隨即合隴起來,只聽里面傳來一聲聲的慘叫,嚇得另外一個盜墓賊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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