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老爺收到王小古的信,知道住處怎么走,馬車進京門后,問了問路,就在一戶院門外停下。 王老爺情致很高,自己敲門。 院子里,王小古正逼問她的娘,下人們面有驚嚇,都沒有聽到敲門聲。王老爺自語:“奇怪,難道認錯地方?” 見到左邊走出鄰居,上前請教:“這里住的是外地王家嗎?”鄰居說是,王老爺重回門前,這回自己不敲,他的力氣沒有趕車的人足。讓趕車的拿著馬鞭,對著院門狠打幾下,放開喉嚨:“老爺到了,奶奶、小爺開門吶!” 嗓門兒滾滾過院墻,王奶奶魂不附體。她中盅般的,豐奶奶說什么她就信什么。等到夏氏這個愛攛掇的,知道另有一門親事。挨過岳繁京打踹的夏氏,就是另一個鼓惑的人。 岳繁京離開,王小古沒有回來以前,王奶奶一天之中,有大半天已能平靜。 前些日子是豐奶奶總請她過去,這幾天是王奶奶頻頻請豐奶奶過來,商議怎么對王小古說,王小古才會痛快的答應。 親眼見到一對小兒女青梅竹馬情意過人的王奶奶,不是沒有想到王小古的強烈反抗,但身邊有兩個煽動派,引導著王奶奶往“好處想,好處想”。 也就是王小古見到權勢,伍姑娘生得也美貌,他就會答應。 王小古的暴躁在王奶奶的意料之中,王奶奶在計劃之中的不敢說話,由夏氏去說。 但萬萬沒有想到,另一個意料之外出現,王老爺到了。 王老爺有信,止步于春闈的他,好幾年沒有進京。如今兒子科考,他決定不再考---其實他的年紀也不大,只是屢考不中,借著王小古長大,索性不考。 既然不考,上京路悠然自得。王老爺說好些年曾向往過路上景致,今年要逛上一逛。王小古的秋闈呢,拜托給豐先生,叮囑王小古自己上心。他呢,可能秋闈后到京里。 王老爺信是這樣的寫,是怕路上出現耽誤,也是讓王小古自己當家的意思。 能在秋闈前到,王老爺還是來了。 所以,豐家敢攪和。王小古在京里只有娘是長輩,從孝敬上,父母之命。依附豐家在官學讀書,從尊敬上,師道不低。 豐先生還在家里笑說過:“這個老王,從沒看出,他是個省心的人。等他到京里,兒子中了,高親也攀,他現成落個公公。” 所以,王奶奶能氣定神閑。不過是認為丈夫月底或下月初到,還有日子勸說兒子。 王小古一旦答應親事,王老爺再說也沒有用。按豐奶奶的話,岳繁京沒有父母命,沒有媒妁言。言下之意,算她倒霉無人可救。 可是,王老爺到了。 還恰好就在今天,還沒有哄好王小古的日子。 王奶奶腿一軟,撲通趴到地上。王小古恨恨的對外,飛奔走去開院門。 夏氏也好,夏氏的兒子媳婦也好,都知道要糟。王老爺的性子,他們都知道。 但是他們不敢阻攔王小古,魂飛膽破的看著院門開了,王小古不是倒頭就拜,而是跟個孩子般的,一頭扎到王老爺懷里,放聲痛哭:“爹啊,您怎么才來,您怎么才來,” 王老爺喜滋滋進門,以為兒子讀書上進,妻子帶著繁京日日勤勉,豐先生有恩,下人們侍候有功。這一下子,把他嚇的差點沒暈過去,腦海里瞬間出現的變成:妻子病了?兒子惹禍了?豐先生不肯幫忙了...... 渾身從頭到腳頓時冰涼。 抱起王小古,嗓音顫抖著:“兒子,快說,” 王小古回身指著王奶奶,嗓音也打哆嗦:“我娘,我娘,” 王老爺對妻子望去,見到在地上趴著的妻子神色若鬼,更加焦急:“她什么病?” “我娘把繁京攆走了,爹啊,我沒了繁京就不下場!”王小古哇啦哇啦的哭得像個孩子,沒幾聲就隨時抽氣般抽噎。 王老爺眼前一黑,幸好王小古反過來抱住他,才沒有摔倒。定定神,王老爺問兒子:“說清楚,為什么!” 王小古咬牙切齒,再指夏氏:“這個婆娘她知道!”再摟緊王老爺哭:“我剛和學友會文回來,我還不知道呢。” 夏氏悄悄的,往后院子里退著,這院有后門,打算從后門出去到豐家,請來豐奶奶擋災。自家的老爺,總不好意思對豐奶奶大怒吧。 卻讓王小古指住,在王老爺吹胡子瞪眼下,夏氏戰戰兢兢的回來,還沒有到王老爺面前,就走不動,跪下來,一五一十的把原因說明。 王奶奶在她的每句話里都抖,冷汗和淚水一起潸潸而下,面前,很快濕了一小片。 王老爺聽到“另有親事”這話,就怒氣沖冠,但忍住沒有脾氣。耐著性子聽完,王老爺哆哩哆嗦問夏氏:“還有嗎?有隱瞞我把你全家打死。” 夏氏和她的兒子媳婦磕頭不止:“沒有了,沒有了。” 王老爺的橫眉怒目轉向妻子,他的手中有一根綠色晶瑩的竹杖,是他路上閑逛山水時,見到一處竹林好看,拗下來一根。逛景致的時候,還可以當拐杖用。平時就鑒賞,也算游玩一場的留念。 推開兒子,走到妻子面前,雙手把竹杖高舉,臉色原本是紅潤的,現在變成烏青。 如對仇人一樣大吼:“老子宰了你!” 生長在邊城,雖苦苦守著讀書人斯文,王老爺還是有血性的。這不,今天就暴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