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吳關(guān)醒來時有種不知今夕何夕之感。窗外天光大亮,他愣愣地躺在榻上,緩了很久,才記起最近兩天發(fā)生了什么。 渾身無力,頭依然很痛。 他抬手揉著太陽穴,“哎呦”了一聲。 “醒了?”荷花湊上前來,扶他半躺半坐起來,往他背后墊了個枕頭。 “嗯?!眳顷P(guān)道:“他們呢?” “他們……”荷花掰著手指頭道:“閆縣尉審人犯呢……大理寺也來人了,將你們抓回來的嵇胡人全帶走了…… 圣上下詔立了秦王為太子…… 安主簿老偷吃你的東西,讓我趕出去了……這兒有大碗的魚湯,一直在熱水里溫著,你快吃吧…… 還有那兩個受傷的衙役,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不打緊,倒是你,醫(yī)師說你脈象……脈象是什么來著……嗨呀反正表里皆虛,他見過不少虛的,但能虛成你這樣,實屬不易……” 荷花惋惜地?fù)u搖頭,并輕撫著吳關(guān)的額頭,以過來人的口吻道:“聽姐姐的,好好補(bǔ)補(bǔ),不然等你長大……哎,可惜……” 吳關(guān):??? “我……我想喝水。”吳關(guān)道。 他聽說,喝水可以緩解尷尬。 假的,因為荷花給他倒水時提起了另一個尷尬的話題。 “兩個討債鬼,每回來找你們辦事,總是忙忙忙,你們忙就罷了,還要捎帶上我,真拿我當(dāng)婢子使喚了?” 吳關(guān)賣著乖:“我們哪兒敢啊,還不是姐姐你既漂亮,人又好……” “你少來?!焙苫ú怀赃@套,“若漂亮話能當(dāng)錢花,我早就錢布天下富可敵國了?!? 閆寸推門進(jìn)屋,見到荷花,道:“你的事已辦妥了?!? “我的?”荷花問道。 閆寸走到吳關(guān)榻前,伸手在吳關(guān)額上探了一下。 燒還沒有完全退,但已不像在林子里時那般燙手了。 他轉(zhuǎn)向荷花,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道:“不然呢?” 荷花驚喜地一把抱住了閆寸的胳膊,“快說說這事是怎么辦的?” “欺辱你們的師兄,叫陳址是吧?已被抓進(jìn)縣衙大牢,罪名……也不需要什么罪名,他曾為太子黨羽修葺房屋,還設(shè)計了一處帶水簾的亭臺,很受主家喜愛,主家多次在那亭臺宴請賓客,大肆吹噓,所以……反正這次受牽連的人那么多,也不多陳址一個。” 荷花擔(dān)憂道:“他不會要被殺頭吧?” “你不希望如此嗎?” “當(dāng)然不,”荷花道:“冤有頭,他確欺負(fù)了我們,可也沒到要鬧出人命的程度,就為了那么一口怨氣殺人,也太……再說他雖欺負(fù)了我們,可他娘子關(guān)四娘卻是個好人,他死了,關(guān)四娘就成了寡婦,一個寡婦帶著個病入膏肓的老爹,不知要受多少苦,師傅也要痛失女婿和愛徒?!? 閆寸一本正經(jīng)道:“如此說來,我倒很佩服你?!? 他向荷花做了個揖。 荷花跳出一步,拍著胸口道:“你別這樣,怪嚇人的?!? “我認(rèn)真的,”閆寸道:“許多人滿口仁義道德,不過是因為他們手中沒掌握權(quán)利。 陳址已下了獄,原本你可以順?biāo)浦?,由他去死,以泄心頭之憤,這是你觸手可得的權(quán)利,可你沒有為此沾沾自喜,你好生看管著手中的權(quán)利,這很難得?!? “一開始我已說過,給他個教訓(xùn)即可?!焙苫ǖ溃骸拔乙薜娜艘褖蚩坦倾懶模幌朐偌右粋€自己?!? “人要原諒自己總是很容易,原諒別人卻很難?!? 荷花聳聳肩,“那是爛人的做法?!? “說得好。” “不是……今天你這馬屁拍得人猝不及防,有事求我?”荷花道。 “我就不能是真心稱贊?” “可能……聽過的虛情假意多了,我需要點時間適應(yīng),”荷花抬手理了理發(fā)髻,以遮掩臉頰上飛起的紅暈,“說正事吧,你能不能警告嚇唬他一下,又不用要了他的命?” “有,今日過后保證他老老實實?!? 荷花心下一松,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她又挽起閆寸的胳膊,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我就知道閆縣尉最可信了。” “聽說你在背后可不是這么說我的。” “誰說的,下次遇到我揍他,”荷花指了指榻上的吳關(guān):“那他交給你,我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