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鄂縣縣衙,偏室。 閆寸離開時荷花有些欲言又止,待他的身影消失,荷花才道:“賭坊養了那么多拳師打手,且還有一個藏在暗處的用弓殺手,他孤身一人……太危險了吧……” “城里全是兵卒,殺手此刻忙于藏身,顧不上別的。”吳關道。 “那你我現在能做什么?”荷花又問道。 “找人。” “找誰?” “奶婆子半夜去那廢棄道觀,究竟是要見誰?咱們需將那個人找出來。” “他很重要嗎?”荷花一時轉不過彎來。 “事出反常,還是查一查好,而且……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推測,或許……找到那個人就能解開謎題了。” “為什么?” “賭坊有問題,奶婆子來尋失蹤的孫子,且她曾表示,從一個賭鬼那兒獲知了一些線索。” “她或許真的知道了什么,才會突遇橫禍。”荷花道。 “所以我們要找到那個向她透露消息的賭鬼。”吳關道。 “你懷疑那個賭鬼藏在荒廢道觀,奶婆子是去給他送吃的?” “我想不出還能有第二個人讓她如此費心,那個人如此小心地隱匿蹤跡,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要命的秘密。” “我最受不了秘密。”荷花道。 “一樣。”吳關拿胳膊撞了撞荷花的胳膊,“所以,咱們就一起揭開這個秘密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見見縣令,這個時候,他應該已消了氣吧。” 吳關向縣令所在的后堂走去,并囑咐道:“姐姐等我片刻。” “好。” 縣衙后堂。 縣令剛換了一套常服。天熱,加之被吳關和黃員外一氣,他只覺得一陣陣頭暈,拿涼水洗了把臉,又在額上放了一塊濕帕子,不適的癥狀終于得到緩解。 他剛將帕子拿下,吳關便進了屋。 “晚輩剛才做得不對,讓您難堪了,給您賠不是。” 縣令擠出一個無奈的笑,“我已習慣了,他在京城有靠山,連你們都怕,我能有什么辦法?” “晚輩給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吧。”吳關關上后堂門窗,在縣令對面坐下。 縣令好脾氣地放下手中的筆,等著吳關的下文。 “我確實怕,”吳關道:“您也知道他的靠山是哪一位吧?” “尉遲將軍。”縣令道。 “不錯,尉遲將軍攻無不勝,且在戰場上救過秦王的命,又在玄武門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秦王如日中天,尉遲將軍恩寵無雙,誰敢與他爭鋒,那便是自尋死路。” 縣令長嘆一口氣,道:“我并不想跟尉遲將軍作對,哈,我有什么資格? 不過是這幾年太憋屈了,我是想著,難得你們這些官家后生關心百姓死活,且褚令史亦有著輔君之才的美名……我以為有你們在,可以壓一壓的黃員外的銳氣……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我不敢了,往后我再也不敢給黃員外找不痛快。” 縣令低著頭,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 “我知道這感覺不好受。”吳關道。 縣令只笑著搖搖頭,雖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你個小屁孩懂什么。 “您可聽說過狡兔死良弓藏。”吳關道。 縣令一愣,心虛地環視一圈,生怕隔墻有耳。 “這話不敢亂說。”他慌忙道。 吳關向前湊了湊,小臂搭在桌沿上,“眼下,裴寂已率一班朝臣請圣上禪位,秦王隨時可能登基。朝內眾臣歸心,即便還有零星幾個不服的,也成不了氣候,而朝廷之外,唐已經一統天下……您想想,對武將,這不正是良弓藏的好時候嗎?” 縣令舔了舔嘴唇,“你的意思……難道……” “尉遲將軍眼下有多光網萬丈,對他的整治來得就有多塊,做官到了他那個位置,得懂得藏拙,偏偏他收斂不住居功自傲的脾氣,從他手下的做派便可看出。”吳關評價道:“這一點,他比程知節將軍差了許多。” 縣令頹喪的情緒被吳關這番話掃去不少,他試探道:“話雖這么說,可他畢竟是個立國汗馬功勞的猛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不錯,因此咱們得等待時機。” 咱們。 縣令立即注意到了吳關的拉攏之意。 他忙小心翼翼地表態道:“本官位微言輕,許多事身不由己,只能隨波逐流,小友若有用得到本官的地方,盡管開口,能辦到的,本官定然盡力,可若是要我對付黃員外,我……我家里有老有小,小友莫為難本官。” “您說哪兒的話,”吳關道:“我只是提醒一句,有些事情可以隨波逐流,還有些事,躲不過去的,若不能造作決斷,那就是為日后埋下禍患。 比如,鄂縣那些失蹤的商家,數條人命,若上面追查下來,您兜得住嗎? 再說,就算您有心幫尉遲將軍兜這個簍子,他領情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