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每年的五月,勞動節前后,南港地區會出現一個相對恒定的自然現象——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普遍降雨,四五點的時候,雨停,空氣清爽,酷暑分解。 斗指東南,維為立夏,萬物至此皆長大,故名立夏也。此時太陽黃經為45度,在天文學上,立夏表示即將告別春天,是夏日天的開始。 人們習慣上把立夏當作是溫度明顯升高,炎暑將臨,雷雨增多,農作物進入旺季生長的一個重要節氣。 南港海軍干部療養院坐落在臨海小鎮,步行十分鐘便可到達沙灘,眺望北部灣。鎮上的人們都知道那里有一個景色很好的療養院,從鎮上驅車五分鐘,便能看到那一處在原度假村的基礎上改建而來的軍事療養院。 光禿禿的干干凈凈的沙灘上,孤零零地豎著一葉太陽傘,傘下左右是兩把躺椅,彼此之間是小巧的茶臺,簡單放著兩杯開水,還有一個煙灰缸。 那是一男一女。 男的身著大碼褲,迷彩短t恤。女的穿了一件藍色沙灘裙,頭戴寬沿草帽。 但見男的二十五歲左右,五官如雕刻般分明,卻不失圓潤,有棱有角的臉型英俊非常。一雙平常濃眉之下,卻是清澈而深邃的雙眸,臉上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偶爾閃過的敏銳之色,微帶令人不可控制的畏懼感。 只是,眉宇之間不時流露出來的憂慮與滄桑,似乎昭示著過去發生了一些影響頗為嚴重的事情。 女子看上去年紀比男子更為年輕,實際上卻是已然二十八歲。如果她摘下那副大墨鏡,你會發現,她并非驚艷絕美之色,乍看之下,普普通通,但如細細端詳,卻不由生出此女只應天上有的感慨。神圣純潔只可遠觀不敢靠近的氣質,濃郁非常。她偶爾露出的淡淡笑容令人覺得,塵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對她產生影響。她顧盼之間,流露出對男子的憐愛與依賴。 他們正是李路與翟小靜,一對國防軍中公認的典范夫妻。 海風陣陣,帶著腥味與熱度撲面而來。海浪一層又一層,前赴后繼撲在沙灘上,在相遇的時候迸出潔白的浪花。 李路遠眺海天之際,說道,“我似乎可以看見遠處的鉆井平臺。媳婦,你能看見嗎?” 看了李路一眼,微微笑了笑,翟小靜說,“那是你的心理作用。最近的鉆進平臺離這里至少有八十公里,視距之外,怎么可能看見。” 每天午飯之后,李路都會和妻子來到沙灘,在這里靜靜地坐上個把小時,享受午后的寧靜。其實翟小靜知道,丈夫經常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重新把因為嚴重的打擊而混亂的思想秩序建立起來。 一個多月前的那次沖突,幾乎毀掉了李路。 身體上的創傷容易治愈,思想上的創傷,卻常常會帶來毀滅性的后果。 李路身上的傷恢復得非常快,先進的醫療條件之下,加上他本人強悍的體質,僅僅二十余天,便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翟小靜還是后怕連連。子彈打在心臟右側,距離心臟僅僅兩公分。足足搶救了三天三夜,從帝都空運過來的三十多名頂尖專家組成的龐大治療組,連續奮戰,終于把李路從鬼門關里拽了出來。 倘若不是李路有著異于常人的驚人體質,恐怕是撐不過那三天三夜的。 緩緩松了口氣,翟小靜看著李路,說道,“如果可以選擇,兩個月前我不會讓你見到莊嚴。就算齊叔叔親自來,我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和你說話。” 李路看著翟小靜,心里滿滿的是愧疚。他知道翟小靜做得出,更知道自己虧欠她很多,并且會越來越多。 翟小靜站起來,走到李路身邊,李路站起來,伸手把她抱住,在她嘴上吻了一下。翟小靜看著他,說道,“很快要下雨了,你別太晚,我回去睡覺了。” 微微愣了一下,李路點點頭,目送翟小靜朝療養院的一號院子走去。四周看不見的地方,精干的情報部八局特工暗中保護著她的安全。 兩名男子從沙灘的那邊大步走來,走在前面的那位三十二歲左右,穿一身便裝,國字臉,絡腮胡,目光堅定,踏在柔軟沙灘上的腳步堅定不移。 此人是海軍陸戰隊第1師師長余明家大校,國防軍中最年輕的正師職干部,明星軍官。 身后跟著的,是他的警衛參謀。 李路擺頭看了一眼,在躺椅上坐下。翟小靜顯然知道有人到訪,因此才會提前離開,給他空間和訪客相談。應該說,從進入這個療養院開始,任何想要見李路的人,都必須得經過翟小靜的同意——包括總部首長。 “來了。” “嗯,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