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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淵又不是神仙，當(dāng)然無法在杭州建成海港，他的眼睛盯著嘉興呢。

    可嘉興那一大片海灘，全他娘的是鹽場。直接選在那里開海，遭到的阻力會更大，一準兒會說嘉興開海破壞鹽課。

    朝臣們的疑惑，不只是杭州開海，還有浙江北關(guān)的問題。

    皇帝把浙江南關(guān)工曹給換了，偏偏不還浙江北關(guān)戶曹。北關(guān)可比南關(guān)繁榮得多，“北關(guān)夜市”乃錢塘八景之一，通宵燈火輝煌，皇帝為啥不把北關(guān)也控制在手？

    思來想去，朝臣們只當(dāng)皇帝和王淵搞不清狀況，連杭州的具體情況都沒整明白，一個個在那兒等著看笑話呢。

    黃珂畢竟是王淵的老丈人，眼見勸不住，于是好心提醒，免得王淵在杭州栽了跟頭。

    王淵卻說：“泰山大人，此事你不必再過問，小婿早就有了通盤計劃。”

    “那我就不問了。”黃珂又去跟女兒說了幾句，便坐車離開王家。

    黃峨把父親送出大門，扭頭問道：“二哥，大部分朝臣都反對開海，為什么你一定要去浙江？”

    王淵笑道：“你怎么看？”

    黃峨搖頭說：“太祖禁海總有原因，朝臣反對開海也有理由，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王淵說道：“太祖禁海，是蒙元未滅，而張士誠余孽，又勾結(jié)倭寇襲擾沿海。朝臣禁海，是他們悄悄出海，害怕開海之后斷了財路。太宗一朝，海禁最嚴，卻是將海貿(mào)利潤控制在朝廷手中。如今只知海禁，又不學(xué)太宗下西洋，可謂自縛手腳。”

    “原來如此。”黃峨立即明白。

    朱元璋很有些意思，他在南京種樹五十余萬棵，大部分都是桐樹、棕樹和漆樹。本意是就地收取桐油、棕麻、生漆，用來供給宮室，這樣就不必再向老百姓征收。

    結(jié)果呢，這三種樹木，全是造船的重要原料，直接為鄭和下西洋提供便利。

    朱元璋那會兒的海禁，執(zhí)行得并不嚴格，因為中國海岸線太長了。還是朱棣聰明，只許民間造平頭船，這樣既能保證漁民生計，又能防止民間搞遠洋貿(mào)易。

    所以，王淵到了浙江，查禁走私很簡單。

    只要遇到非官方的尖頭船，直接剿滅就完事兒，根本不需要去核實身份。

    可惜王淵手里沒有海軍，由于“承平”日久，朝廷早就不生產(chǎn)大型和中型海船，浙江、福建的水師徒有虛名，“戰(zhàn)船、哨船十存一二”，只剩下可以近海巡邏的小船。

    王淵這次去浙江，比在西域還不如，雖然帶著一千神機營，但總不能讓火銃兵劃著小船護航吧。若無護航艦隊，王淵組織的海貿(mào)商隊，必然一出海就遇到“倭寇”，那些喪心病狂的家伙，肯定會盯著王淵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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