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再啟-《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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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得再次鑼響的間歇就越發(fā)短促起來,蕩蕩蕩的第二輪離弦之箭就已經(jīng)從調(diào)整過的隊列里散發(fā)出去了,這次命中的人頭顯然更加密集和更加接近了;只見的遠處的那些墻壘上頓然被清空了一段又一段,而留下血色斑駁的墻面。
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這下那些剩余的壯丁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在當場爆發(fā)出一片震天作響的哭爹喊娘聲中,他們像是流瀉的潮水一般的從墻壘上逃得精光,只留下一堆陳橫的尸體和蠕動哀呼的傷員。
“吹號把。。”
周淮安對著左右吩咐道
“該我們的人上了。。”
而在老關為首頭目們的叫喊和喝令下,他帶來的人馬也已經(jīng)排好了;以護兵隊打頭,按照牌手在前,矛手在后,弓弩又居其后的三段陣列,隨即他們在吹響的橫笛和哨子聲,緩步向前開進而去。
而來援的親騎隊和直屬隊的騎手,也開始一左一右的策馬游曳在兩翼,做出掩護中路和遮斷可能突圍、逃亡的姿態(tài)來。雖然這一切看起來還是很有些粗糙和散亂,但是已經(jīng)有了初步陣列協(xié)同的雛形了。
這時候,那些沒有被波及到的哨樓和箭塔上,也有一些人爭相的跳投下來,而沉重摔在泥地上又一瘸一拐的爬起來,拼出全身力氣的向著寨子內(nèi)逃奔而去。
。。。。。。
小步快走在滿是濃重的汗味與喘息陣陣的隊列之中,已經(jīng)是隊副之一的許四,也微微俯身而端舉著手牌行進在前;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掌握和判斷著左右隊形的完好程度,根據(jù)橫笛的聲調(diào)而調(diào)整自己的步伐快慢,一邊用分出神來時刻盯著寨墻上的一舉一動;
他的本名叫做許騰毅,取義為既能折騰又有足夠堅毅,好在這艱難地世道上活下去。之所以在日常里被叫做許四,那是為了紀念他另外三個沒能夠活到成年就夭折掉的兄弟。他是典型的嶺南土戶家庭出身,在梅州境內(nèi)靠著山邊開出來的幾畝薄田和打柴、狩獵維持糊口。
然而,自從北方大旱的赤地千里和饑民四起的天下大亂之后,哪怕是在這地處南端的嶺外之地也是無法獨善其身;為了北上備敵和支應官府需要而窮索羅刮的各種捐稅和雜攤,很快就足以讓許多家無隔日糧的貧戶之家,紛紛走上破產(chǎn)和逃亡的道路。哪怕是處于他們這些處于官府統(tǒng)治邊緣,而聚居開荒的山野之民也無法萬全躲過。
當他的姐妹都相繼被插標賣掉,卻依舊不能改變父母在困頓煎熬當中當中,相繼餓死和病死的結(jié)局之后,他也只好隨著那些活不下去鄉(xiāng)人一起踏上了流亡乞活的人群,又自然而然的為了一口吃食而加入了南下的黃王義軍之中。當他從廣州之戰(zhàn)的初陣當中,穿著濕淋淋的褲胯茍活了下來,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一名微不足道的正卒,而隨著大將軍府的一紙令下,成為了重建起來的怒風營中一員。
然后又在遇到了這個頗為與眾不同的“野和尚”,而成為了他的手下又參與和親歷了一些事情之后,他隨波逐流茍活于世的麻木人生與茫然混沌的,才似乎又了一點點的觸動和改變;或者說,總算是覺得自己活的有了那么一點兒意思和用處了。
尤其是在聽過了和尚講過的那些點和故事之后,他心中就隱隱的多少產(chǎn)生了一個揮之不去的疑問和念頭;為什么向自己爹娘這樣明顯是老實本分到與世無爭,苦熬了一輩子和人沒有紅過臉,還時常用生下來的東西接濟左鄰右舍的良善人家,就沒法在這個艱難的世道好好活下去;
也許跟在這號稱要“天補平均”“掃平世間不公”義軍當中,能夠讓他有所找到答案;而得以跟隨在了這個喜歡說故事又很有想法的和尚身邊之后,他又覺得距離自己想要追尋的結(jié)果和真相,又更近更加清晰了一些了。
突然眼角當中一個畏畏縮縮的佝僂身影,讓他一陣惱火的喝聲道。
“魯漂泊,你這廝怎么又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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