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亂動-《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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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峰州城東門,一片狼藉而尸橫遍地的門洞之內,瀝瀝而下的毛毛雨沖淡了血腥味,但卻難以掩蓋城區飄過來的焦臭和煙火味。
坐在尸堆上赤膊纏著膀子的跳蕩隊正王天明也略為噓了一口氣,看著那名操著一口利落土蠻口音而對外嘶啞叫囂和怒吼的男子,眼中難掩各種贊許之意。
他叫陳淵,其實是一名山民子弟,只是母親是出自附近土蠻的部落而已;很早就以雜役身份隨著地方的商隊出入在各處山場和野市之間,所以練的一口毫無破綻的土蠻口音,是以這次義軍前來光復安南,將他從諸多苦大仇深的投軍青壯當中篩選出來,作為向導和通譯還是相當合格的。
尤其是這一次易裝偷襲城門之戰,全是他在明面上交涉唱作俱佳,活靈活現騙過了那些守門的土蠻,而以至于散布在各處要害的跳蕩子弟突然爆起發難之時,將他們當場襲殺了大半之后才得以反應過來;然后剩下蠻兵的第一反應也不是反撲奪還,而是一哄而散的逃走了。
因此,如今的峰州城中已經是一片大亂而廝殺如火如荼猶自未絕,王天明卻是未曾想到自己一個奪門的舉動,居然會導致城中這些土蠻自相殘殺起來,倒是省了他許多事情;只消將那些零散沖到城門來的土蠻給打回去就行了。
只是這么一陣沖殺下來雖然沒有死人但也不免人人帶傷了,所以吸取了前番教訓的他,沒有繼續沖到城中去參合這場混亂;而是留在城門據守待援了;
包扎完了傷口他取出一塊掰小的壓縮口糧,塞進嘴里和了口水用力的咀嚼起來;在戰場間隙需要他們抓緊一切時間來進食和休息;不然的話也許就再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而在他身后那些跳蕩健兒,已經將背負包裹里的物件給解了下來,而組成十幾架可以速射的弩機。
這時候在一陣牛角號聲中,街口再度聚集起一群舉刀持槍還有擋牌和弓箭的成建制土蠻來;終于來了些不一樣的了,王天明不由得振奮起來。
雖然看起來對方的數目至少是自己的十幾倍,但是通往城墻上的臺階和過道,已經被他和他的手下們用土蠻的尸體給堵塞起來了;光靠那些繳獲自土蠻的兵械,他完全有信心再次堅持上更長的時間。
于是,在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差點兒就被絞纏成團的尸堆給埋起來,而與剩下十幾名傷痕累累背靠背的王天明,終于盼到了城外等候已久的鼓號聲,而像是呼應一般的用盡全身最后氣力,將一面青色的旗幟給高高的舉過了天空。
然后那些同樣疲憊不堪而殺紅了眼圍攏在他周圍的土蠻,也像是遇到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的,頓然驚呼亂叫起來而就此發生了動搖和混亂,乃至競相丟下武器和旗幟轉身向這成立一哄而散去了。
。。。。。。。。。
如霧細細的小雨當中,就如這雨水一般懷揣著某種復雜心情的樊綽,也再次踏入了義軍的營地當中。
然而在穿過了一處又一處或喧鬧、或是沉寂,或是井然有序的營地之后;他卻沒有能夠如期見到周淮安;而是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中軍大帳之中,由一聲戎裝的曲承裕出面接待了他。
“樊生怎么出得城來了。。”
“請問虛將軍何在。。”
樊綽有些迫不及待的道。
“卻是城中那位想要進行交涉,而特地遣我前來了。。”
“是么。。”
聽見這話的曲承裕表情沒有變好多少,反而將他引入一個空蕩蕩的內帳,欲言又止得猶豫了片刻才道。
“那我也委實不瞞你說了。。樊生你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其實早在多日之前,領軍就已然連夜率眾北上迎戰蠻軍了。。”
“什么。。”
這一刻樊綽卻是有些震驚和失色,然后還有隱隱的慚愧和內疚;卻是因為之前有過的懷疑和猜忌,對方是否只不過是故作姿態的表面功夫和手段而已,卻不想真的在城下關鍵之時放下其他,大局為重的北上抗擊土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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