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遙寄雁南書(中-《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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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中,臨江的聆濤閣上,錚錚作響的琵琶聲蕩漾在迷蒙細碎的江上煙雨迷蒙之中。伴著琵琶聲聲還有嘶啞沉厚的和聲,在吟唱著開元盛世的名家張徽(張野狐)譜調,中唐詞人張祜所填詞的《雨霖鈴曲》:
“雨霖鈴夜卻歸秦,
猶是張徽一曲新。
長說上皇垂淚教,
月明南內更無人。”
卻是最初源自開元天子(唐玄宗)在官軍收復長安而北還途中,有感一路戚雨瀝瀝,風雨吹打皇鑾的金鈴上,深悼念太真娘子乃作此曲;后來遂于望京樓命樂工張徽奏《雨霖鈴曲》,而不覺凄愴流涕。
如今經由琵琶獨奏起來,自由一種“霜刀破竹無殘節”的凄冷徘惶;再有樓下那些經過訓練的伶人,時不時和聲調音唱起來,卻猶如“冰泉嗚咽流鶯澀”一般的悠揚動聽;而當琵琶唱聲兩相交錯之間,又清幽宛然惆悵得仿佛已經過了數百載,物是人非事事休、容顏不再憂思中的思懷。
而作為唯一聽眾的周淮安,也在斜靠在張沓子上閉目養神式的欣然陶醉在期間;雖然他身為后世飽受聲色咨詢轟炸的現代人,但得益于那些不斷從古代發掘出來的網絡音樂,對于這種古典樂曲也有一定的欣賞能力。
江陵作為天下煙花勝地之一的一大特色,就是盛產各色樂工令人之屬;其中又以琵琶樂師作為稱著一時,最盛時號稱城中百步之內必有聲樂,家家戶戶皆是繞梁。
然而隨著江山破碎和天下塵囂遍地,這些原本用來粉飾和裝點太平之期的技藝,也隨著各種受眾的土壤萎縮而生計日艱;乃至困頓于貧寒與疾苦當中。
畢竟,原本姑且偏安江陵一隅的時候,還有那些在醉生夢死之中以逃避現實的豪門大戶、富商縉紳和官宦人家,需要用這些技藝和尋歡作樂來麻醉和欺騙自己。
但是義軍到來之后這些舊有的存在幾乎被一掃而空,也就再沒有多少人在能夠欣賞和供養,乃至消費他們的技藝了。很多樂師和伶人之家因為不善其他生計,而被餓死或是病死家中。
等到了太平軍主掌江陵之后,這個歷史悠久的群體已經逃散的逃散,病死的病死,只剩下不足千余人了。鑒于在廣州接管教坊司的故事和范例,在如今物資相對充裕的情況下;周淮安決定給這些同樣屬于被壓迫的卑下、賤籍群體,一個存續下去的機會就和出路;
就是繼續在太平軍的管領之下,以他們所擅長的器樂歌舞技藝深入到鄉野地方,以歌舞傳唱和其他戲臺表演的方式,協助宣傳各種太平政權所主張的道理和口號,作為日常的新生計。
而太平軍也會專門建立一個聲樂所,用來收容那些年老體衰而無法到處奔波的老弱樂師,以教授太平政權指定的各種生徒,來維持基本生活的待遇。
作為一個健康而積極向上的政權,光靠一味的軍事管制也不是長久之道;在日后初步解決了饑寒問題之后,政權主導下適當的文教娛樂,也是加強內部凝聚力和向心力的輔助手段之一。
今天這算是一個變相的面試場景,不由他們不使出渾身的解數來竭力表現。
隨著這首文曲余音裊裊的韻律彈盡,突然如同無數珠墜玉盤又若疾風驟雨般得畫風一變,卻是彈走起了名為《定風波》的武曲;
“攻書學劍能幾何?
爭如沙場騁僂啰。
手持綠沉槍似鐵,
明月,龍泉三尺斬新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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