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胡沙獵獵吹人面(中-《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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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日初顯酷烈的陽光,開始炙烤著那些荒廢田畝和村莊廢墟里瘋狂蔓長起來的野草,而逐漸散發彌漫開泥土干裂與草木氣息的時候。
關內的八百里秦川平原上,已然變成了犬牙交錯的官軍和大齊義軍之間,無數旗幟和人馬混戰在一團的大大小小戰場。
不論是作為大唐朝廷的河東、代北行營聯軍都統的崔安潛;還是身為御駕親征的大齊天子黃巢,都失去了對于大部分附從人馬和局面的控制力;而剩下自己親自指揮的本陣。
道理也很簡單,來自東北向官軍各路齊出的討賊兵馬,幾乎是在長安遠近地方,不約而同的撞上了從西面、南面急忙回師救援的義軍部隊。
于是,一場場遭遇戰和驟然爆發的混戰,臨時起意的突襲和蓄謀已久的迂回包抄,就這么接二連三的爆發開來,然后又像是不停擴大的漩渦一般,將附近趕來的敵我人馬,都一起裹卷了進去。
因此如今的關中戰場,就像是一團團不斷發酵膨大的面團;用無數鮮血和兵戈、嘶號交錯的聲音,演繹出一曲掙扎與生死之間的協奏曲。
盡管如此,但是作為先發優勢和占據了明顯上風的官軍,一時之間竟然未能夠對這些倉促回援的義軍大部形成壓倒性的上風,反而公示變的明顯延緩和遲滯下來。
然而,其中的道理也很簡單。官軍長途奔馳大舉南下殺入關中腹地,又在大掠當中耗費了相當的氣力和精神;等到被重新聚集起來圍困和攻掠長安,已經費了不少功夫。
因此,雖然他們在接敵中很快擊潰了許多義軍所部,但也到了某種意義上的強弩之末;而再也無法進一步擴大戰果,反而被后續趕來的義軍收攏潰卒,持續激戰中對陣起來。
畢竟,這些大齊軍隊已然不同往昔那些,缺衣少食形容潦倒,兵仗不全而只能用削尖木棍和門板充數的義軍所部了;
在繳獲包括洛都、長安兩京在內的諸多名城大邑,各色武庫軍械和錢糧儲集,又收編和收降了大量被擊敗擊潰的官軍殘卒;入京之后已然是兵強馬壯一時了。
更兼沿途得潼關東西各數十州之田土戶口,以為贍養人馬和供奉朝廷;雖然有所實力分擔開來,但也因此早早擺脫了流竄就食,朝夕聚散的顛沛流離局面了。
再加上長期與南方地區互通有無的不斷輸入各種軍資甲械物用。因此大齊正屬于左右樞密使并十二衛大將軍的麾下,相比官軍在甲械裝具騾馬并不差上多少。
唯一有所欠缺的反而是明顯有些參差不齊的訓練水準和組織度;但是經過這些日子新朝鼎立的陸續建章立制、梳理軍伍之后,無論是京畿還是地方鎮守也是多少有所改善的。
更兼前些日子三路征討大軍的相繼潰滅和敗退下來,讓那些沿途投奔和聚附起來浮濫武裝和外圍勢力,也因此一度損失殆盡。
最終能夠收聚回來的多少也是見過戰場真章和流血的合格兵卒了。因此,后來被重整起來又隨黃巢御駕親征的,更是不乏的各部義軍將領麾下的精銳所在;
更別所,如今在保全長安城里家眷親族的動力驅使下,他們也難得十分爆發出七八分的氣力來,想要突破和打敗眼前的官軍。
然而,這就形成了一個頗為復雜而奇怪的微妙局面了。
在局部的戰場當中,顯然是那些習慣了在游走當中打爛戰的義軍將領們更勝一籌,甚至可在混戰中時不時的對官軍陣營發起反擊之勢。
但是在更具體的戰術層面上,比如小團體的接觸和混戰當中,那些成群結隊自由聚散的義軍士卒,就多數只能在官軍嚴陣以待的協同配合面前,被打散或是反推回來。
只是官軍戰線上大量細碎的戰果,也未能夠積累和相互呼應疊加成為,足夠改變局面的勝勢;而義軍在戰場中屢屢去的的反擊勢頭,也未能夠擴大戰果就被很快阻擋下來了。
所以就變成這樣,圍繞著長安附近的咸陽、涇陽、新豐各縣為中心交錯混雜在一起,局部拉鋸進退著相持和對峙下來;而又在長安城周邊留出一個十數里寬空白地帶來。
事實上,從咸陽境內出兵的朱邪翼圣也難以幸免;當他提兵向南還沒看見宏偉的長安城墻,就先在驪山腳下撞上大齊皇城點檢使、左金吾衛大將軍白日升,所率來自華州援軍。
正所謂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更何況是朱邪翼圣麾下的新勝之師了。屢次繳獲所武裝到牙齒的沙陀騎兵,以悍將安敬思一馬當先就一氣踹散了倉促以對的十數陣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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