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連旗登戰場(續二-《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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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長安城西南的樊川香積寺內。被人暗中視為背主篡權之徒,而生一顆光頭錚亮眉粗臉闊而骨節粗大的歸義軍副大使索勛,也心思匆匆的穿過神策健兒所組成旗杖森嚴的外圍,而來到了宰相鄭畋所停居的須彌堂外,這才停下腳步來對著站在臺階上的執戟中侯,姿態很低的沉聲請求通傳:
“歸義軍副使,河西行營招討,有事稟明堂老階下。。”
然而隨后他得到的回復卻是堂老正在面客,而將他及其扈從人等引到側旁一間點著火盆的耳房理稍待。然后聽著外間房檐上的雪花掉落撲撲聲和值守扈從門的呵氣跺腳生,索勛卻是難得陷入了某種沉思當中,就仿若是恍然回到了當年時光。
他們這些年輕的將弁也是這么守候在張太尉的帳外,而充滿憧憬和期許著未來光景和前程的種種。而索勛本人也不是什么門第出身,嚴格說他只是神龍年間流放戍邊的罪人之后;因此到了他的父親這一代,除了還記的一個姓氏之外,就再也沒有給留下更多的東西了。
然后安史之亂爆發了,吐蕃人也殺來了;他們這些身在河隴之間的唐人不管良賤貴庶,都一股腦的成為來自高原上的丑蕃之奴。他的父親因為粗通外藩文字,而承蒙吐蕃貴主指名做了一名刀筆小吏,還像牲口一樣的指來一名滿身腥膻的胡女,給配種生了好幾個兒女。
然而這種暫時的寬待和溫情也只是某種假象而已。很快索勛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像是牲口一樣的被吐蕃人帶走發賣掉了。而唯有居中的索勛因為能夠討好吐蕃人委任的胡人管事,而得以留在未老先衰的父親身邊,送往了他的最后一程。
因為不能按照漢家禮儀入土歸葬和祭拜,他們只能在夜里偷偷的胡亂埋掉,然后抱著一腔燒灼不已的心思繼續做吐蕃人的順民。索勛甚至因此成為了吐蕃貴人之子的跟班,繼續接受配種之后在給肆意處置掉的命運。
但是相對于作為兩腳走路的配種工具,而不斷被主人強行輾轉給各種人等生孩子的女奴,他們這些男子的境遇卻又不算得什么了。因此,當義潮公在瓜沙舉起了重歸華夏的大旗,而各地震動不斷響應之際;索勛也毫不猶豫的偷襲殺死了自己熟悉的小主人,而奪取了鞍馬刀弓帶著一班暴動的“溫末”,就此前往投奔。
而義潮公對于他們這樣僅憑道聽途說的一點傳聞,就敢于風塵撲撲前來追隨的反正勇士,亦是十分的看重和樂于提攜。因此,他在義潮公的麾下追隨著炎日戰旗,從一名隊頭、押衙、旗牌官、散十將、衙前十將,一路做到了軍前排陣使;
后來又在收附回鶻部為附庸的西州之戰中,酬賞臨陣捉生敵酋的功勞,不但被義潮公提舉為衙前指揮使,還將女兒嫁給了他,就此作為張氏的羽翼而走上權勢功名的快車道。因此,在義潮公主動入朝之前,索勛已然成為了帳下屈指可數的左馬步都押衙,也是諸多寒庶出身少壯軍將的領頭人物。
因此,他未嘗不知義潮公如此提攜和厚愛,也是為了扶持起來一支可用制衡和對抗,那些因為附從和追隨了歸義軍的反正大業,而在爭戰和清剿地方吐蕃勢力過程當中,同樣壯大起來的各地世家大族的門第勢力。而張氏最初也不過是此中之一而已。
然而,義潮公將節帥大位交給了自己的侄子張淮深,而帶著兒子張懷準入京的決定;雖然光明磊落而大義凜然,卻也是給歸義軍內部多少埋下了一些日后的隱患根源。因為身為繼任者的張淮深,對自己接掌大位和權柄未免自信不足,而性格又偏向溫厚寬仁。
因此,在他任上雖然軍民得以休養生息,但是相應歸義軍的征拓事業也由此慢慢的停滯下來,而趨向更加保守的外交和權謀手段;這也讓那些從中依然獲利不少的世家門第多少有所不滿。但是依靠義潮公的威望和諸多張氏追隨者的支持,也算是平穩的過來了二十多年的光景。
正當大家已然適應了這位溫厚使君的為政風格;索勛也早早的抱上了孫子之際。突然義潮公就在京逝世的消息傳來,讓家家戶戶為之帶孝而呦哭不已,而隨后被朝廷放歸的大公子張淮鼎,以及朝廷遲遲不肯再追封和承認歸義軍旌節的糾葛,都讓歸義軍內部開始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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