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列卒赤山下(續二)-《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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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密道沒能追出多遠的后樓都軍士,就撞上了一塊預設好的下落石板,而將密道給截斷當場了。而以這塊石板的厚重,無論是將其支起來還是從側邊重新挖穿過去,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事情了。因此,一切的重點再度變成了來自地面上的追索和搜捕了。
而剩下的人等,也迫不及待的開始推舉和勸進壽王以正大位。然而因為先主下落不明壽王也始終不受;乃至在一片威逼利誘的妥協交換之后,改弦更張為病榻上的天子發下“內旨”:令壽王監攝國政,以總中外軍國并討賊事;并且開始分封群臣而大赦天下,以為祈福。
而在成都城北的團結兵,被全數發動起來大索全城的同時,一支打著黔中會館旗號的商隊,也堪堪在新的封城命令趕來之前;輕車熟路的招呼著門內的守將,而徐徐然的離開了成都羅城南郭的萬里橋門;然后又馬不停蹄的度過了門外內江上的江橋,就如消失在了名為南市的城下坊之中。
不久之后,從北面和東面繞城墻而過的清遠江,與檢江相匯于成都羅城東南隅,由前代西川節度使韋皋始建的合江亭外;神策新軍各營所駐留和操訓的,由張儀樓、散花樓、芳華樓等建筑群落舊址,所構成的合江園大營內,也迎來了子城行在的傳旨使者;
然而,當這些手捧筆墨印泥未干的上諭,而帶著一車用來聊表犒賞的綾羅絲帛,穿著嶄新淺紫領袍、交翅袱頭的內使,趾高氣昂的步入期間的那一刻,營門在他們身后轟然關閉了起來。然后,在他們一片錯愕和驚駭的表情當中,四下涌出許多披甲持兵雜色武裝人員來。
又在一片驚呼亂叫的慘嚎和哀求聲中,不待他們分說什么就將其亂刃戳翻砍殺與當場了。片刻之后,站在校場高臺上望著這一幕的內侍少監李文革,也不由百感交集的對著在旁,同樣披甲在身的黔中會館行首林深河道:
“這樣的話,又可以多出一天半日的緩沖之機了!可真是多虧了仲羌帶來的人手了,不然我輩在此的局面真就是無法可想了。?!?
“如今仲羌為了護駕不惜毀家紆難,圣上和朝廷也會不吝厚賞加恩的。。。就算是日后出入門戟、朱紫朝班,也是應有之義啊!”
“這都是貴人恩重如山,小人出身鄙薄實在不敢奢望過多,唯有勉盡薄力以報了。。”
然而表情有些復雜的林深河,卻是謙聲請示道
“接下來我輩又當是何去何從?可否拿出個章程來。?!?
“當然是如期前往西南了;東面正是梓州戰局紛亂,北面、西面俱是那二楊的黨羽,竊據地方之要,更不能自投羅網了。?!?
李文革毫不猶豫的道:
“為今之計,也只有向往高君侯平定和經營有年的西南各州,或許還有。。?!?
“不,須得北上!”
這時候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卻是將李文革、林深河等人豁然一驚,然后又爭相頓首下來行禮道:
“圣主金安。?!?
“恭迎圣上。?!?
“。爾等的忠心義行,朕都看在眼中,刻在心頭了。然而危難時期,就不必再多禮了。。”
因為之前顛簸中醒來,卻又因為聽說了行在發生的變故,而心情激蕩之下再度昏闕過去;如今剛剛再度從短暫昏睡中醒來,臉色蒼白的有些嚇人的唐僖宗李儇,卻是左右攙扶之下虛弱的擺擺手道:
“然而西南各州決計是不能去的,去了尚可茍全一時卻正中彼輩之意,稍加時長一切就再難規復局面了。?!?
“圣上明鑒,老奴愚鈍不及萬一?!?
李文革卻是抹著眼淚,有些激動涕淋叩首道:
“為今之計,也唯有北上以為出其不意了。。?!?
唐僖宗又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老奴殘缺之身,但憑圣上一份吩咐,便就是刀山火海也自然去的,然而卻。。卻哪有坐視圣上以身犯險?。”泵婵啥际嵌钪T子專橫地方,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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