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畫角悲海月(中-《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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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迎仙門、丹鳳門等直面官軍的一線,再失去守將而群龍無首的人心慌亂中,被有所察覺和準備的官軍一一攻破之后。被高大宮墻所遮護起來的北內大明宮,就成為了新一輪慘絕人寰的人間地獄所在。
仿若是長久積壓下來的憤怨和暴戾,還有打進長安城后始終未能抄掠、虜獲足夠戰利品的不滿,在這里一下子被徹底宣泄出來的緣故。一時間,到處是尸橫遍野而血流成河的修羅場鏡像,將從北內之外從龍首山上順勢流經下來的幾條御溝與明渠,都沾染成了濃稠的鮮紅顏色。
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不分老幼的被從各個藏匿角落里捉出來再一刀梟首,或是一氣剁成碎塊;或是成群驅趕到到高臺樓閣上,再逐一用刀槍戳刺傷手腳后驅趕著跳下來下來摔死、摔傷;或是在刻意放縱的追逐逃亡中,一刀一刀割刺的遍體鱗傷,再推進溝渠里溺死。。。
而對于那些被俘獲的賊軍頭目,則處死的花樣也要更加慘烈和殘酷得多,有的人被手腳釘在地上,然后用騎兵往復奔馳而過,直到整個人碎爛不可辨識;或又是挷在高處而剖心挖腹的垂掛下來;或又是從上到下活活穿在木樁上,用燒沸的滾水從漏斗澆進喉嚨自內燙死。。。。
然而相對于這些已經死去,或是正在死去當中的人們,身為女性的痛苦和折磨無疑要更加持久得多了。到處都可以看見衣不蔽體的女子,被一遍遍的拖進角落又步履蹣跚的逃出來,或又是被丟進光天化日的人群之中,直到她們像是尸體一樣的奄奄一息或是不再動撣,也依舊有人不放過。
然而,對于這一幕,無論是鄭畋為首的西北行臺還是歸義軍為核心的招討行營上下,都仿若是在這一刻失聲和視而不見了一般。畢竟,對于大多數上層人物而言,能夠讓城內聚集的士兵了輪番得到足夠的宣泄和滿足,才是現下迎戰太平賊前最要緊的準備工作。
而就連西軍行帳之中,最富有同情心和憐憫之意的將校,也得到了父兄輩耳提面省式的警告;能夠留在北內中的那些附從百姓,無疑都是從賊最為堅定的頑固分子;就像是當年龐勛之亂平定之后,依舊在徐州等地持續作亂多年的銀刀黨一般,只有斬草除根才會永絕后患。
然而,能夠用這些將死從賊部眾的最后時刻,用來為官軍上下制造更多的樂子和撫平犒賞、供給不足的怨氣,無疑是他們畢生從賊作惡和擾亂天下的某種贖罪與報償,對于下了陰間之后也未嘗是一種變相的福報呢?因此,就連鄭相公都不會多說什么的。
而頭也不抬而目不斜視行走過殿宇之間的黃石,耳朵旁邊仿若還回想著之前,那些被官軍俘獲或是被他指認出來的黃氏宗親們的叫喊聲:
“黃石兄弟,我們說好了啊。。”
“黃石兄弟,你可要為我見證啊。。”
“黃石兄弟,你要去哪里。。。”
“黃石兄弟,你快與我分說一二啊。。”
“黃石兄弟,之前說的怎么救不作數了啊?”
“黃石兄弟,你莫要棄我而去啊。。”
“天殺的狗賊,我們都被騙了啊!”
然而想到這里,黃石卻是渾然不覺的在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來。畢竟,作為反正朝廷的降將代表人物,只要有他一個就足以了;這些余孽能夠利用一時就夠了,又怎么會有機會留下來,好給自己制造更多的競爭對手呢?更何況他若是不表現的堅決果斷一些,又怎么在官軍中繼續獲取信任和派上用場呢?
他如此思量著,一轉眼就已然到了高聳入云的明堂之前,然后,又枯站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之后,才得到了覲見的通傳。
“聽說你這‘宮保’的字號,乃是那黃逆所取?取義守宮保殿之意?”
團座在文案后的鄭畋,卻是頭也不抬的反問道:
“讓堂老見笑了,那不過是無奈屈從賊勢時的虛與委蛇之舉。。當不得數,當不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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