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馬毛縮如蝟(中)-《唐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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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稍后長安城內(nèi)的一處臨時演武場當(dāng)中。周圍已經(jīng)倒了一片人而渾身輕便袍甲已經(jīng)濕透了的河?xùn)|飛虎都指揮使李存孝,也對著面前剩下的對手微微喘息低聲叫道:
“再來,多來幾個才算利索。。某還可以再打四五十個。。”
聽到這話之后,那些圍繞在場地邊上的年輕士卒,這才重新分出一小群來,各自穿上護(hù)具拿起慣用的武器,對著他正色抱拳在胸道:
“請指教。。”
雖然是未開鋒的刀槍鈍器,但是抽打在人身上還是會痛,會腫起來一條條一片片的,但是這些作為李存孝臨時對手的年輕士卒,卻是沒有多少怨聲和激烈的情緒,反而在落敗之后對著他微微點頭,就沉默相互攙扶著的退下?lián)Q上其他人來了。
雖然,在這過程中未免有被人當(dāng)做了測試武藝和鍛煉部下的磨刀石之嫌,但是這么一通大汗淋漓的格擊爭斗下來,還是讓李存孝心中疑問被自己人所坑害和構(gòu)陷的郁悶和分緣,得以宣泄了不少。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位父王李克用自云中起兵之后,就陸續(xù)收了足足有十幾個義子,大多數(shù)都是沖鋒陷陣伴從左右的心腹大將;而其中以年紀(jì)最輕卻早早追隨上陣的李存孝,最為特立獨行卻又為李克用青眼有加。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習(xí)慣了吃住在軍營里,除了操練部屬和帶兵打戰(zhàn)之外就心無旁騖,生活軌跡極其簡單的人物。這才練就了一身上乘的馬上馬下功夫。
而且,就算是父王履有賞賜,也在手中存留不住多久就盡數(shù)散于麾下。再加上他每每臨陣總是身先士卒,而很容易帶動和激發(fā)起情緒和士氣來。因此他雖然位階不高生活簡素,卻尤得所在軍中人心和敬仰。
另一方面,相對于那些來歷背景和心思一樣復(fù)雜的兄長們,他除了聽命帶兵打戰(zhàn)之外,平日里也不予誰人特別親近;甚至就連平日的宴飲和尋歡作樂,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疏離感。
然而正因為如此的純粹和孤僻,他才更得那位父王所欣賞和另眼看重,而以都指揮的位階別表為遼州刺史。但同樣也惹來了那些兄長們的羨慕妒忌恨之類的隱隱情緒。
只是他平日里幾乎不離軍中、府內(nèi)幾個地方,興趣愛好和生活軌跡極其簡單讓人幾無可乘;結(jié)果就在這次奉命出外之際,就被人乘虛而入給構(gòu)陷了一把。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對象是哪個,而只有一點心中模糊的揣測和懷疑。但畢竟他只是心無旁騖而不聞外事的冷僻性子而已,這不意味著他就因此沒有情緒和想法了。
因此,既然這些太平賊出乎意料的沒有殺他祭旗,或是下獄折磨拷打的打算;反而還安排了形形色色的人等讓他練手和保持武藝操習(xí),他自然也不會矯情和推拒什么的。
每天定時毆打和教訓(xùn)一番這些輪番派來太平士卒,也有利于他保持心情愉快;更別說是這些提平賊給的生活待遇還是相當(dāng)不錯了,除了沒有女人之外,甚至不會比他在北都太原那會差多少。
而在便于觀望到高臺之上,周淮安也可以看見在操練場中,那在一種配合默契和嫻熟的圍攻之下,依舊可以保持縱橫往來,進(jìn)退有據(jù)而打得一片身形翻飛的魁偉身形。
“這位可是個不得了的大肚漢,白日里一頓就食小半桶飯或是十余張餅,六個(斤半)肉罐頭或是整條(豬)后腿,還有一斗酒,睡前還能再喝一大盆濃粥,然后把均(三十斤)重的石鎖耍著玩。”
在旁陪同的校尉頗為感嘆的介紹到:
“此外,他氣力也是大的嚇人,不管多么性烈、桀驁的畜馬,只消到了他的手中都被按捺的服服帖帖掙脫不得了。還有這廝的筋骨皮肉也是硬實的很,還喜歡讓人拿寸厚板子抽打和敲擊全身,泛紅大張以為鍛體而酣呼痛快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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