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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shí)候，又該如何應(yīng)對(duì)？

    紅藥直挺挺地躺著，一動(dòng)也不敢動(dòng)，腦子卻轉(zhuǎn)得幾乎發(fā)暈，冷汗更是出了一身又一身，硬是想不出一個(gè)可行的法子來。

    也不知這樣躺了過了多久，窗前漸漸泛起微白，一線曙色照進(jìn)屋中。

    直到那一刻，紅藥才驚覺，她居然就這么怕著想著煎熬著，竟是整夜未睡。

    動(dòng)了動(dòng)僵硬的手腳，她悄悄看了一眼紋帳外的銅漏。

    已是卯初半刻，恰是她平素起床之時(shí)。

    她不敢再躺著，拖著一身疲憊爬了起來，草草洗漱畢，梳頭時(shí)，一照鏡子，便見鏡中少女面色青白，兩個(gè)眼圈烏青烏青的，一看就是沒睡好。

    紅藥嚇了一跳，忙抹了些粉蓋住了，趁著紅菱未起，先去大膳房吃早飯。

    甭管往后如何，飯可是一頓不能少吃的，吃飽了才有力氣對(duì)付那些鬼蜮伎倆，至不濟(jì)，飽死鬼也好過惡死鬼不是？

    紅藥也不知是破罐破摔，抑或是飯壯慫人膽，總之，她今兒吃得比往常還多，肚皮都撐圓了，方才回屋。

    回屋后攬鏡自照，便見臉上的香粉都掉光了，油光倒是冒出一層來，尤其是鼻頭，布滿了亮晶晶的油汗。

    見紅菱似仍未起，紅藥便忙又悄悄捧起靶鏡開了妝匣，欲再撲上些粉。

    “刷”，里間竹簾忽于此時(shí)一挑，紅菱走了出來。

    紅藥登時(shí)慌了神，捏著粉撲子發(fā)呆，一時(shí)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倒也想學(xué)著從前的樣兒，打個(gè)招呼。

    只是，這臨時(shí)刻見的，她居然想不起從前是如何的，浮現(xiàn)于腦海的，盡是昨晚情景。

    “紅藥姐姐早。”紅菱根本就不曾在意到她的異常，笑著招呼了一聲，清秀的臉上，掛著慣常的淺笑。

    紅藥全身都是僵的，硬著頭皮回了她一笑：“紅菱妹妹早。”

    紅菱以手掩唇，打了個(gè)秀氣的哈欠，隨口說道：“今兒起得遲了，姐姐倒是好早呢。”

    紅藥捏著粉撲子的手都攥疼了，面上神情卻不敢有一絲變化，竭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wěn)，笑道：“是……是啊，這幾日要清理庫(kù)房，事情多，就早起了些。”

    說這話時(shí)，她的雙眸始終不離鏡子，細(xì)細(xì)打量著鏡中紅菱的神態(tài)。

    紅菱仍是從前的模樣，笑容和善而溫柔，既不曾添一分亦不曾減一分，聞言亦只隨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提步向外走，一面笑道：“我可得快著些，再遲些，早飯都沒了。”

    說話間，她已然信手推開屋門，青色的裙裾在門檻上輕輕一拂，已是人去語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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