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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得高、摔得重、踐踏之人也必然多，這道理放之四海皆準(zhǔn)，不唯宮中如此。

    “我就隨便走走，你們掃完了地就回屋去吧，今兒雖有太陽，地還滑著呢。”紅藥和聲說道。

    哪怕明知她們并不一定領(lǐng)她的情，她卻還是覺著，與人為善，總不算錯。

    那些小宮人迭聲道謝，便有個膽大些的，親親熱熱上前去扶紅藥的胳膊，嬌笑著道：“姑姑也是，這么冷的天兒，有什么事便使喚咱們?nèi)プ霰闶牵貌恢霉糜H自往外跑呢。”

    說話時，那眼睛里像生出兩只勾子，直直勾向紅藥的掌中。

    紅藥的手里，正捧著一只宮錦匣子，一看便知，這是要去哪位嬪妃處送東西去。

    這可是美差，去一趟，荷包便能鼓一圈兒。那些貴主兒們見著乾清宮的人，向例出手大方得很。

    紅藥看在眼里，也不點破，只笑著道：“不礙的，我也是去去就回。”

    并沒理會那小宮女，點了點頭，便出了宮門。

    那小宮人自不敢有絲毫不滿，幾個人目送她離開了，方繼續(xù)掃雪。

    出得乾清宮，紅藥輕呼了一口氣。

    幾日前的一場大雪，到今亦尚未化盡，墻角處殘雪如灰，再不復(fù)潔白晶瑩，踩上去時，咯吱作響。

    她小心地踏下石階。

    地面雖然掃過，那雪水化下來，再經(jīng)北風(fēng)一吹，便成了一層薄冰，滑腳得很，反不及雪上好走。

    紅藥捧牢錦匣、踏著木屐，慢慢地轉(zhuǎn)出了西首長街，再拐上兩個彎兒，前方便現(xiàn)出一所宮殿，陽光和著雪光映上朱漆門，銅釘閃爍，頗覺刺目。

    紅藥在青石階前停了片刻，放勻呼吸，方拍響了宮門。

    “誰啊？”角門應(yīng)聲而啟，現(xiàn)出一張白凈無須的少年的臉，正是靜嬪身邊的小太監(jiān)——曾得禮。

    一見紅藥，他登時笑得見牙不見眼，連忙將門拉到最大，打躬道：“原來顧管事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紅藥最近時常去各宮送東西，多是陛下賞賜給諸嬪妃之物，臉面相當(dāng)不小，曾得禮不過一個守門小監(jiān)罷了，自然格外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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