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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遠山身子震了震，抬起頭來，面色以肉眼可見了的度蒼白起來。

    安氏卻似沒瞧見，語聲平平地道：

    “若當(dāng)真放過了這機會，你們摸著良心問問自己，可對得起為了那個家日夜操勞的大哥？可對得起在老太太跟前做小伏低、連說話都不敢高聲的大嫂？可對得起做針線做得滿手針眼兒我那幾個侄女？”

    一連三問，如三記重錘，直砸得安遠山面白如紙，安遠懷亦是滿臉地愧色。

    安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良久后，方啟唇問道：“姑母再問你們一聲，方才那幾處館閣的地步，你們都記下了么？”

    沒有人說話。

    寂靜的小徑上，唯粗淺不一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遠山垂下了頭，語聲嘶啞地道：“侄子都……都記下了。”

    寥寥數(shù)字，他卻像是花了極大的力氣才說出來的，一語說罷，身子便連晃幾晃，險些摔倒，幸得安遠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自個大哥。

    “山兒，你可還好？”安氏急急上前，目中盛滿了關(guān)切。

    安遠山扶著弟弟的手站穩(wěn)，苦笑道：“侄子無用，讓姑母擔(dān)心了。”

    安氏疼惜地看著他，嘆了口氣：“所以我說讓你們辭了差事呢，這樣一宿宿地熬著，鐵打的身子也要熬壞了。”

    安遠山方才不過一時情緒激蕩罷了，此時略站了站，便也好了，忙又道：“侄子無事的，方才也只是一時頭暈，已經(jīng)好了。”

    見他果真無事，安氏微覺放心，低頭斟酌了片刻，旋即抬眸，用著比方才更決然的語氣道：

    “你們放心，姑母定會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亍＝K究你們是我娘家人，你們好了，我這腰桿兒才能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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