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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音伴隨著連片的光，很快便充塞她整個的視野。

    也就在這個瞬間，眼前世界開始變得真切起來。

    荀貴妃瞪大眼睛，怔望著門外庭院

    按等著衣、形容整肅的宮女與內(nèi)侍，魚貫而來，未幾時，便將偌大的院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沒有人說話。

    甚至連喘息聲亦已消隱。

    燈火通明的院子里，他們呼出的熱氣蒸騰著、飄散著，白茫茫望不到頭。

    荀貴妃甚至疑心那雪落不到地，半空里就要被這暖氣化去了。

    “見過皇后。”

    熟悉的語聲滑過耳畔。

    荀貴妃仿似被什么刺了一下，身子顫了幾顫，旋即屈身行禮：“妾……妾給皇后請安。”

    她并不能確定那是否她的聲音。

    她甚至生出一絲期望，期望那是另一個長相與她相似的女子在說話，而她不過是臺下的看客，只待曲終人散。

    院子里很靜。

    皇后既未說話，更未現(xiàn)身。

    就像是她根本沒來。

    充嬪低垂的眉眼間，浮起了幾許哀切。

    “果然是不成的呢。”

    她嘆道，拍了拍衣袖，直身而起，兩眼平視前方，啟唇問：“來者何人？”

    回答她的，是一道干凈有力的女聲：

    “撤劍！”

    那絕非皇后語聲。

    亦不是充嬪所知的任何一個宮人的聲音。

    然而，這聲音卻又如此地順理成章，仿佛在這樣的雪夜、這樣箭在弦上的時刻，就該有這樣一個聲音出現(xiàn)。

    嬪笑唇角微彎，執(zhí)劍在手，笑問：“尊駕說的，可是此劍？”

    這一次回答她的，是“喀噠”一聲機(jī)括之聲。

    充嬪一愣。

    尚未待她作出反應(yīng)，人群忽爾如水四散，現(xiàn)出當(dāng)中一個著藍(lán)衣、系黛裙、作末等宮人打扮的女子。

    女子雙手平舉，緊握著一樣古怪的鐵器，黑洞洞的器口，正對著充嬪。

    充嬪神情一變，旋即又掩口笑道：“喲，這是什……”

    “砰！”

    一聲巨響，擊碎了她未盡之言。

    荀貴妃驚恐地看到，充嬪的后心，陡然炸開一個血洞。

    而后，鮮血噴涌，荀貴妃的腮邊一片溫?zé)帷?

    她本能地抬手去拭，低頭看時，卻見指尖已然被血染紅。

    “啊！血……血……”荀貴妃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朝后便倒。

    那一刻，她恍惚瞧見，充嬪的繡鞋上，幾星鮮紅正迅速洇散，那繡得極精致的梅枝間開滿了花兒，朱砂點(diǎn)點(diǎn)，恰似梅開春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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