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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門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寧晚舟抱著一把狹刀出現(xiàn)，眼睛里藏著一線期望：“還不殺她嗎？”

    蕭弈看他一眼。

    少年褪去了青澀，俊美的眉眼間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想起鎮(zhèn)國公府那樁慘案，蕭弈抿了抿薄唇，按捺住愧疚，輕聲：“不殺。”

    寧晚舟愣住：“沈姜勾結(jié)權(quán)貴把持朝堂二十多年，甚至做出了謀朝篡位的事！這般死罪，你告訴我，不殺她？！你如何向群臣交代，你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他已經(jīng)在小院子外面守了整整五天。

    終于守到蕭弈過來，他卻說，不殺她！

    沈姜害死他的雙親，不報此仇，他寢食難安！

    蕭弈慢慢抬起手，指著緊閉的院門：“那你去殺她。”

    寧晚舟賭氣般，抬腳就院門口走。

    還沒走出兩步，蕭弈的聲音追了上來：“殺了她，南嬌嬌也會死。縱便南寶珠不跟你鬧，你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嗎？南嬌嬌做錯了什么，她憑什么要為沈姜陪葬？”

    寧晚舟暴怒：“誰叫她投靠沈姜，她活該！”

    蕭弈厲聲：“她是怎樣的人，你分明清楚。你不過是把對沈姜的恨，轉(zhuǎn)移到她身上罷了。她為我、為大雍兢兢業(yè)業(yè)，她甚至失去了至親骨肉，她憑什么還要受你這份委屈？！”

    寧晚舟沉默。

    他死死握著狹刀，掌心冒出一層細(xì)汗，卻也不肯松開半分。

    漂亮的桃花眼紅得更加厲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他死死咬牙，倔強(qiáng)的不肯讓眼淚落下。

    蕭弈緩和了表情，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清晰地感受到，寧晚舟的身體在戰(zhàn)栗，正強(qiáng)忍著情緒。

    過了很久，蕭弈垂下頭，聲音沙啞：“寧晚舟……便當(dāng)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好？”

    黃昏最后一點(diǎn)光，從地平線墜落。

    寧晚舟的身影籠罩在黑暗里，蒼涼至極。

    ……

    次日七夕。

    蕭弈張羅著，在黃昏時邀請了與南寶衣交好的南寶珠、寒煙涼等姑娘，又帶了些王孫公子，都穿著尋常富貴人家的衣裳，去秦淮河邊的集市上玩樂。

    戰(zhàn)爭過后，金陵城很快恢復(fù)了生機(jī)，秦淮河兩岸燈火，猶如金色玉帶般朝遠(yuǎn)處蜿蜒而去，畫舫上傳出裊裊絲竹聲，女子唱腔婉轉(zhuǎn)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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