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回(中)老道士卜卦下天山 大少爺割血飲妖獸 少年不屑一笑道:“那玩意兒有卵意思?上次好不容易跟老張借來他藏在枕頭里當成寶貝疙瘩的那本看了下,我本就不識字,就是沖著配畫去的,結果那些配畫更是沒鳥看頭,小時候在村里下河洗澡玩鬧,男男女女不都這樣不穿衣服,有甚稀奇?” 前排一名老卒早就將耳朵伸得長長,聽到石念遠二人交談言語,顧不得是否會被連長發現訓斥,一邊跑一邊轉扭過頭道:“小石頭!這書可一定要先借給老哥我啊!魚蛋,你個小屁孩懂個球,那句話咋講來著?書中自有美嬌娘!” “老張,是書中自有顏如玉。”石念遠糾正道。 “哎喲,管他娘是什么!總之,你要是第一個借給老哥我,我就再給你講一個關于咱武侯大人的往事。” 石念遠笑著應下。 被喚作魚蛋,真名余淡的黝黑少年新卒再次不屑嘁聲道:“張牛皮,老不羞的,編故事誰不會?就你上次說的那什么,十四年前你在魚龍營參訓,見過武侯大人一身傷疤?呸,真他娘能吹!” “小兔崽子,吹你大爺,日你個仙人板板的,你懂個鴨兒!”老卒左右瞟了瞟,沒瞟到那總在旁邊偷瞄的狗日校尉,奔跑中回轉過身,用佩刀刀柄狠敲了余淡腦袋一個板栗。 蒼云郡都留鄴城地處覆雨大陸西南,地勢并不平緩,留鄴城四圍,皆是起伏山巒。 蒼山青翠,西郊外百里山間阡陌小道中,陽光透過茂密樹林,散落凌碎光影,非是農忙季節,道上行客稀少。 老道士身著一襲老舊道袍,手撫拂塵悠哉游哉,步伐點踏似緩實急,悠長一呼一息間,倏然一里而過。道門興黃紫,這老道士一身道袍僅有領口袖口稍做金黃裝飾,更無貴紫加身,不像是從香火鼎盛的道觀中走出。 老道士在一處山坳駐足,前方一道小瀑懸掛而下,抬頭看向陡峭瀑壁上一株黃果橘樹,佛塵一揚一卷一收,一枚野橘就到了手上,老道士剝皮掰下一瓣放入口中,酸得一個激靈。 微風吹拂,老道士如霜兩鬢隨風揚起,幾下兔起鵑落,來到瀑布下方。長年流瀑沖墜出一汪清澈泉池,老道士捧起一捧清涼泉水在臉上撲了撲,舒泰暢然。 老道士席地一坐,大袖中飛出八片龜甲,八片龜甲竟然不墜地面,飛懸半空,沉浮游移。 在這次下山前,老道士早已了去俗世恩怨,隱世數十年,一心求道,直至近日靜坐時,忽覺虛無開合,天地間有莫名一炁動蕩,老道士心中若有感召,拾起那副數十年未曾觸碰的奇門龜甲,與六位師兄弟在天山費心勞力布設四九齋醮窺天而卜,終得一句“西南結善緣,烈陽難可免”卦辭,于是自天山絕巔烈陽觀下山而來。 “巽木,是在留鄴?”老道士呢喃幾聲,龜甲一一飛回袖中,沿著山溪流向,朝東南踏溪而掠。 “老毛,少爺呢?”李瘸子拖著瘸腿來到府中賬房,百無聊賴端起毛財神那只心愛琉璃筆筒把玩,毛財神一急眼,連忙一把搶回。 “我說李瘸子,你能不能沒事別手癢癢。少爺這幾日都在魚龍營。”毛財神搶回筆筒后,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塵,然后輕輕放回原位,斜眼嫌棄看向李瘸子,不放心的打開腳邊抽箱,將筆筒收了進去。 “至于嗎?一顆破石頭?”李瘸子毫不示弱,同樣斜眼鄙視回去。 毛財神一吹胡子,重新拉開抽箱取出筆筒,一手平端一手指點的朝李瘸子急眼說道:“南海琉璃!上宛城雕刻大家歐陽奇得意大作,整塊琉璃未經切割拼接,直接雕成這副麒麟繞柱戲珠的模樣,看到這幾根細若游絲的麒麟胡須了沒?琉璃這等堅脆材質,偏生沒有雕斷,你知道這其中花費多少心力,需要多少功夫嗎?看到臺柱上這顆瑜珠了沒?設計巧妙,利用視覺光影,仿佛懸浮半空,哼,你這糙漢子怎懂這等高雅之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