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十六回(上)與安城慕容姍擲槍 湖心島摩迦羅嘗酒 水月洞天,天狐宮。 茯苓半倚榻上。按理說,曉幽境大妖,基本不會那么產生頭疼這種感受,可是茯苓半蹙眉頭,雙手用力揉著太陽穴,怎么看都是頭疼不已的樣子。 玄涯坐在桌旁椅上,假裝喝著綠色黏稠漿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大殿中央,半跪著一名妖異男子,這男子身形修長,卻并不壯碩魁梧,反而因為身高的關系,乍看之下覺得十分瘦弱,實則肌肉線條分明,凹凸有致,極富力感。上身披獸皮,裸露在外的手臂上覆蓋灰黑毛發,左手是修長五指,右手卻是獸爪,銳利指甲如同尖刀一般。 男子亞麻色凌亂短發上,兩只灰黑尖耳一聳一聳,表露出主人內心的焦慮。 妖元震蕩中,男子以妖族統一語說道:“女王大人不讓我見若湖,我就在這長跪不起。” 烈陽觀與水月洞天鄰居數千年,再加上玄涯本身就與鶴妖鶴羽相交莫逆,自然能聽得懂妖族統一語。 “老身說過,若湖身受重傷,陷入昏迷,現在正在老身的天狐蓮上修養,不能見你,你先離開吧。”茯苓以妖語統一語回應。 “那我就在這等若湖醒來!”男子話語堅決。 “放肆!還沒有誰敢在天狐宮里違逆老身!”茯苓蛾眉緊蹙,幾息后,神情舒緩下來一些:“摩迦羅,你擔心若湖,老身能夠理解。這樣,你暫且在水月洞天中多住一段時間,待得若湖醒來,老身就叫她前去找你。” 摩迦羅眼中露出掙扎神色,沉默片許,擔憂道:“女王大人……您能否告訴我,若湖她到底怎么了?今天水月洞天好幾次靈力失衡紊亂,若湖受傷,是不是與此有關?我帶來的靈藥里,有好幾株上千年份的療傷靈藥,我……” 茯苓靈壓溢散,蓋過了摩迦羅的妖元震蕩:“不是常見傷痛,勿再多言,退下去吧。” 妖族統一語以震蕩妖元的方式形成交流,相較于人族的邏輯語言,妖族語的語義更加明確,情緒更加直接。摩迦羅從茯苓的靈壓中感知到了茯苓不耐的情緒,不敢再違逆,告退離去。 待得摩迦羅離開天狐宮大殿,玄涯才開口說道:“茯苓道友,沒想到這次孤天祭,居然會遇到這些事情。也不知念遠小子到底去到了何處,是不是與泉眼有關。還請茯苓道友將念遠小子交給貧道,由貧道將其帶回烈陽山麓調養,以求盡早復原,一問因果。” 茯苓搖了搖頭:“老身倒是知道你座下華元子擅長煉丹,而且那孩子畢竟屬于人族,交給你肯定比在老身這里恢復得要快,不過,若湖與那孩子如今氣機靈壓經由血契魂印相互牽引,處在一種玄妙莫明的狀態中,也許這是他們二人的造化。” 玄涯稍一權衡,點了點頭,取出一枚玉簡遞向茯苓:“念遠小子已曉塵微,到了確定功法的時候,煩請茯苓道友將此簡轉交念遠小子。貧道就此先行告辭,如果念遠小子所遇與泉眼有關,此事即非同小可,待得念遠小子醒來,麻煩茯苓道友讓其盡快返回烈陽山麓。” 茯苓鄭重點了點頭,而后玄涯揮袖,長劍飛出,使出相宇穿游御劍離去。 …… 帝國北域,洛原郡都,與安城。 “青海長云龍騰山,孤城遙望北門關。老夫有二十年沒見到與安城如此雄偉的城墻了。”大雪紛飛,王虎卻依然穿著那件打鐵汗衫,站在與安城南城門前,仰視那塊“不落與安”額匾:“小娘皮,你可知這匾是何人所題?” 柳紫蘇裹著厚厚棉襖,戴著一頂北域襲帽,臉上凍得通紅,小手伸到嘴前不邊呵氣:“紫蘇不知。” “從來詩劍最風流,何須賦詞強說愁。此匾正是帝國六大將軍之首辛劍詩所題。”王虎朗聲笑答。 “師父看上去大老粗一個,沒想到胡子里還藏了那么多風流意氣。”柳紫蘇將襲帽護耳朝下拉了拉,嬌聲夸贊道。 粗獷漢子大胡子遮掩下的老臉一紅,半天才憋出一句:“少拍馬屁,誰他娘是你師父!” 城門處有許多商旅行人在進出,挑著蔬菜瓜果的菜農、拉著袋裝貨物的馬車、抱著冰糖葫蘆的小販……不少行人都將視線投向這個在紛揚大雪中僅穿汗衫,操著明顯南方口音在大聲喧嘩的粗獷漢子。 進了城門,柳紫蘇將腰間劍拔出三寸,疑惑問道:“師父,為什么與安城進城不查通關文碟?甚至不管佩戴刀劍?” 王虎正在前方拉住一個小販,買下一串冰糖葫蘆,遞向柳紫蘇:“小娘皮,送你,嘗嘗。”抖摟了一下腰間厚背大砍刀,王虎續道:“不落與安自然有不落與安的驕傲,身為帝國邊關重城,洛原郡都,大雪驍騎的戈矛,可不是什么宵小都敢面對的。”說罷,指了指前方街巷一隊巡邏經過的甲士。 柳紫蘇欣然接過冰糖葫蘆,舔了幾口后,輕盈追上前面小販,再買了一串回來:“多謝師父,紫蘇也送你。” “老子才不吃呢。”王虎擺擺手,大踏步走在前邊,柳紫蘇趕緊跟上,走到王虎旁邊扯了扯粗獷漢子的衣角,滿臉委屈。 第(1/3)頁